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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萱 -【星有所屬Ⅰ系列】寵愛射手女人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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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0 02:42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簡介

什麼推心置腹得好朋友嘛!
說什麼因為不忍心她傷心,所以邀她一起游美西?!
我咧!繞過半個地球,什麼都沒看到,她得好朋友竟然把她扔在這裡自個兒偷歡去!
看家?看個頭啦!
房子沒長腳也沒長翅膀得,難道自己會跑掉不成?!
再說,人生地不熟的,屋裡沒米又煮不成粥,
她沒被悶死,遲早也會被活活餓死——
「你為什麼在我的房子裡?」
嘎?房子是流浪漢的?!
笑死人了!白宮還是她的專屬洗手間咧!
呃……不會吧?他看起來不……不大像是開玩笑的耶……
好嘛好嘛!那……房子還給他總可以了吧?
嘎?什麼?沒那麼簡單——要禮尚往來?!
他耶打算到她的「寒捨」坐坐,
而如果時間允許的話,順便再到床上「做一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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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0 02:4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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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下雨天,糟糕日。

  在趕赴男女聯誼會當晚,一個教唐沁玫始料未及的狀況上演了。

  為了救隻貓,她不惜以高超之特技,以自己練舞得來的彈性身軀,護著貓漂亮的滾了一圈。

  確定自己與小貓咪無事後,她惡狠狠的瞪向肇事司機,向來極重氣質的她,在PUB門前破口大罵。

  「該死的混蛋,你開車不帶眼睛嗎?」

  然,她非但沒得來適當的歉意,反而是一聲難聽的三字經,撇下話的計程車司機在她眼前呼嘯而去。

  爾唐沁玫只能氣乎乎的乾瞪眼。

  PUB門前,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過路客眼見無戲可看,各作鳥獸散。

  惟有兩個男人,一個該在車上的下了車,一個該進PUB的門推了一半,各以前後之姿佇立原地沒動。

  「這個女孩好有個性!」讚美的聲出自原要下車救美人的後者。

  「是嗎?」前者淡勾唇角。「不過是個沒腦袋的女人罷了。」

  話雖說的淡漠,但眼裡閃爍的光芒卻是騙不了人的饒富興味。

  「不能這麼說,畢竟這年頭多的是自私人,能像她這樣把生死放兩旁,救貓擺第一的不多了。」

  後者不吝嗇的給了欣賞的一眼,口氣裡十足透露了強烈被吸引的熱度。

  看著她起身又狼狽的跌下,看來已拐了腳踝。一股不捨心頓起,他的腳步就很直覺的往前踏。

  「浚,你不是要辦事嗎?」前者冷冷的聲音很不識相的阻了他救美人之路。

  被喚為浚的男人瞥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要扶起她,她好像受傷了。」

  看著言浚閃晶晶的眼,他挑起了眉頭。「你喜歡她?」

  言浚的視線再度落在那滿身泥濘,卻不減姿色的女孩身上,口氣非常篤定道:「是的,我喜歡她。」

  「那需不需要做哥的幫你追?」眼底的異光即逝,有的只是微黯的眸光。

  「我想自己來。」此刻的他迫不及待要認識她了,誰知,身旁隨即兜下一盆冷水。

  「不怕又招了個愛慕虛榮之女?別忘了前車之鑒。」這小子就是太衝動,一看上眼就猴急,累得他這做哥的頻頻替他擦屁股。

  「可是我見這女孩人不錯,不像是那種人。」言浚生怕哥的光芒勝過自己,趕忙說。他可沒看錯哥眼中曾閃爍的光彩。

  死小子!老哥都要犧牲時間的幫他追,竟敢不給他面子的拒絕。

  一個利眼瞪過去,「你從那一點看出她好了,去去,先回公司把自己捅的婁子處理好,這女人我替你追吧。」

  本想出口抗議,一句略沉的不悅聲浪隨即傳入他腦袋,警訊也跟著亮起。

  「你看上的這女人,我不會跟你搶,你再不給我滾回公司去,小心我拳頭不長眼。」

  就是這句保證加威脅,令本就處弱勢不敢吭聲的言浚只能乖乖的向後轉進車裡。

  夾帶著哀怨之姿,車子很不捨的離開現場。

  嘴角逸著抹不悅的笑容,那名被言浚喚為哥的男人,立即往唐沁玫的方向走去。未等佳人有反應,他擅自將她攔腰抱了起來,連同那隻小不隆咚的白貓也順手撈入她懷裡。

  「你是誰?放我下來。」突然被抱滿懷的唐沁玫,本能的抗議外加掙扎。

  雖然他長得挺俊帥,符合自己喜歡的類型,但也不能被這麼無禮的亂抱,即使她的確是腳痛很需要支撐。

  「閉嘴,女人,再掙扎我就對你不客氣!」一把無名火心中燒,她的叫嚷讓他不順耳極了。

  「你這個無禮男,快放我下來,否則我要叫非禮囉!」威脅作罷,她嬌唇一張就要叫。

  唐沁玫懷裡的小貓咪見狀趕忙閉眼捂兩耳,生怕嗓音荼毒。

  但……

  它睜開一咪咪眼,只瞧見了等著雙眼的唐沁玫正被性格男封住唇。

  瞅著制住這女人的男人,它心中不禁決定——

  它跟定他了。因為他較強勢嘛!爾這女人就只會虛張聲勢,瞧!她的心臟還跳的挺快的。真沒用!

  貓兒這會兒已替自己找了出路,唐沁玫則是為突兀的吻爾忘了捶人,爾男人心中想的卻是——

  吃不到、要不到,即使要給弟弟,最起碼也得給他吻的徹底,以彌補心裡的不爽。

  然,這現場的二人加一貓,卻不知三年後的變化巧合的令人咋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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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0 02:4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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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偌大的臥室裡,瀰漫著曖昧狂野的淫浪氣味,肉體相互的撞擊著,撞出了無數的呻吟低吼。

  「啊……啊……浚,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哦……」女人呼喊喘息。

  俊逸非凡的男人繃著結實的肌理,汗水飛濺著,伴隨著喉中逸出的吼叫,腰桿兒更不停息的前後衝刺著。

  沙發上的兩人正陷入無止無盡的激情愛慾中,沒發現微敞的門口多了抹人影,直到甜膩酥人的聲音揚起——

  「原來這就是你們歡迎我回來的方式。」

  如火如荼的一男一女,被嚇得飛快分開,驚惶的視線一致望向了那個闖入者,漾著甜美笑容的——唐沁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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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們找我出來,該不會只想大眼瞪小眼吧!」

  唐沁玫首先打破僵局,兩眼來回的梭巡著坐在桌子兩角的男女。

  「沁玫……我……」言浚看著她,欲言又止。

  「浚,讓我來說!」一旁的時心怡阻止他欲開口的話,轉頭面對唐沁玫。「沁玫,老實告訴你,我和浚早在你認識他之前就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心怡,你——」天啊!心怡的這句話分明是要攪混一池清水。

  時心怡搶先道:「本來就是,難道你要否認?」

  能否認嗎?以責備的眼神瞥向時心怡,言浚相當瞭解以她淚水之多,怕是當場拆穿她之後,得來的定是淚眼大攻勢,安慰難難難。

  但這等無奈加短暫的沉默,卻讓唐沁玫的心裡火火火。

  「沁玫,事情並非是……」

  唐沁玫抬手阻止,然後拔下食指上的戒指。

  「若我沒記錯,三個月前向我求婚的人是你吧?」

  言浚臉上瞬抹窘紅。

  她露出無比甜的笑容。「別緊張,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沁玫,你有什麼不高興,直接針對我,別怪他。」時心怡忍不住站出來替愛人說話。

  唐沁玫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說明白……」

  「心怡!」言浚瞥視她,神情有著不悅。

  「你怕什麼?向她求婚只是你考慮不周詳,你何必要……」

  話未完,言浚連忙摀住她的嘴巴。「沁玫,這件事我改天再找你說清楚,我會再找你。」強拉起時心怡,言浚作勢要離開。

  唐沁玫眉間的皺褶更深了。「等一等!你們急急找我出來,現在啥話也沒說就想拍拍屁股離開,不會太過分嗎?」

  言浚與時心怡雙雙轉過身來,臉上那副作賊心虛的表情看得唐沁玫更不爽了。她站起身,緩緩走向他們,一步一升氣,一步一降氣,起伏不定的胸口顯示她正極力壓抑怒氣中。

  她站定在兩人面前。

  「你!」她的手從時心怡鼻端指向言浚,「還有你,全部給我坐好,事情沒說清楚前誰都不許離開。」

  她火了!

  真素火了!捉姦在床已夠叫她火大。未婚夫和她好朋友有這種曖昧關係也就罷了,最讓她氣炸的是,這兩人做錯了事居然一點悔意都沒有。

  兩人面面相覷,覺得她嘴邊的笑容好可怕,彷彿有種笑裡藏刀的感覺。

  「你……沁玫,你還好嗎?」言浚伸手輕碰著她。

  唐沁玫狠狠的朝他的手掌一瞪,他忙收回手。

  「沁玫,對不起!」

  「你做什麼跟我對不起,男歡女愛本就沒什麼了不起不是嗎?」她反問,口氣之平靜聽入兩人耳中更覺頭皮發麻。

  「沁玫,我知道我們不該瞞著你,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時心怡口吻未帶歉然,細聽之下竟有那麼點變態的愉悅。

  唐沁玫看了她許久,咬牙切齒地問:「他腳踏兩條船,你知道嗎?」

  「知道啊!」她風度極佳的回答。

  「你不生氣嗎?」她又問,兩手早已握成拳。

  「我愛他,所以尊重他的做法。沁玫,你該不會連這種愛人的道理都不懂吧?」她反口就是一諷,擺明了就是要給她難下台。

  唐沁玫的臉色沉下,深呼吸又深呼吸,直到保證拳頭不飛出去,她才慢慢的說出口:「但我不能接受,你是我的好朋友,理應告訴我這件事。」

  「說了又如何?你會放棄他嗎?」

  「心怡,住口!」一旁的言浚終於受不了的阻止。

  挑釁眸光倏收,她佯裝難過的改口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但愛就愛了,我和浚的關係你也知道了,看在好友一場,你就不要責備浚了。」

  這句話讓言浚本不悅的神色變不捨了。

  然,唐沁玫只是瞥了記眼帶疼惜的言浚,最後又落向那個微顫雙肩的時心怡。「然後呢?」

  時心怡垂下閃著得意光芒的眼瞳。「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唐沁玫沒說話,目光落在言浚黯然的臉上。「你怎麼說?」

  「沁玫,我……」話梗在喉頭最終只化成了深刻歎息。

  看著那曾經讓他迷醉的容顏,不是他對她沒感覺了,而是如時心怡所說的:感情畢竟是不能勉強。

  最後他硬著頭皮迎向她銳利的眸光。「沁玫,是我們對不起你!」

  唐沁玫嘴邊的笑容僵了,始終平靜的表皮撐不住了。

  很想拿起桌上的番茄汁,讓這兩個無恥之徒好看,以平內心遭受背叛的恥辱。但是,她沒有。

  她再度扯開笑容,漾開了更美麗的笑花,「那麼,我祝福你們。」

  嘴上說著淡語,然這笑卻揉入令人悚懼的怒光,將手上的戒指丟在桌上,她旋即轉身。

  在時心怡與言浚錯愕的瞬間,她踏出的腳步突然收了回來,慢慢的。緩緩的轉過身面對他倆。

  「對了,要結婚時,別忘了通知我!」

  話飄下了,兩人還是呆愣著怎麼也回不了神。

  爾在他們眼中那個瀟灑離開的女人,其實心裡早已詛咒他們千萬遍。

  ⊙                     ⊙            

  「可惡!該死的狗男女、大爛人!」一句句的詛咒聲出自三十分鐘前瀟灑離開的唐沁玫口中。

  羅媚搖搖頭,伸手輕柔的拿開被她咬的稀巴爛的吸管。

  「玫玫,惹你生氣的不是吸管,犯不著拿無辜的小東西出氣。」她的口氣之溫柔彷彿在安撫受傷的貓兒般。

  「你管我,本小姐我現在不爽,拿來!」奪回她手中的吸管,再度狂咬。

  「剛剛為什麼不痛罵那兩個『狗男女』?」

  「我要讓他後悔拋棄我!」她咬牙切齒的說。

  「他又沒拋棄你,是你自己拱手把未婚夫送人的。」羅媚直指她痛處。

  她利眼瞪來。「人家已經夠慪了,你非得這麼虧我才高興嗎?」

  羅媚聳聳肩。「我只是實話實說,聽不入耳不會別聽。」

  「我聽進去了。」她低頭悶道。「就是聽進去了才不高興嘛。羅媚,我是不是失去了魅力,所以言浚要這樣對我?」

  羅媚將她全身掃視一遍。「不會啊!你還是像之前那樣完美無缺,只除了……」

  唐沁玫正襟危坐。「除了什麼?」

  她開始很不客氣的扳指細數:「不浪漫,沒女人味,神經大條,還有自私、自傲……」

  「等等!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多缺點?」她的臉垮了。她真有這麼多缺點嗎?

  羅媚笑彎了眉,伸手朝她額上戳了記。

  「呵!傻女人,看你緊張的,我是同你開玩笑的。」

  「我要走了。」她跳下椅轉身便走。

  「喂!風度、風度,要保持風度喔!你不要面子了嗎?」羅媚朝走向門口的唐沁玫喊道。

  唐沁玫惡狠狠的投來一記衛生眼。「我失戀了,你非得要這麼大聲嚷嚷嗎?」

  「怕什麼?我都為你閉店休息,你就不能敞開心胸與我徹底談一談,在我面前你還得這麼死要面子嗎?」羅媚微笑不變,輕鬆的口吻彷彿在談天氣般。

  唐沁玫洩氣的垮下雙肩。

  「回來吧!我正洗耳恭聽呢。」她掏掏耳朵,作勢欲聽。

  「你這惡魔!」嘴上詛咒著,她還是很沒骨氣的走了回去。

  「總比在你背後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好,不是嗎?」羅媚以指尖輕敲桌面。「不過,我實在想不通,言浚當初既然與時心怡一起了,為何還來招惹你?」

  「我也很想知道。」她仰頭喝光了番茄汁。

  唉!如果手中這杯是酒,她就不須這麼難過了。唐沁玫懊惱的想著。

  她受傷了嗎?答案是肯定的,要不是為了面子,為了尊嚴,她又何必自討苦吃,跑來這裡讓這害蟲損。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在為你分擔苦痛耶!你怎麼反倒一副哀怨樣?」

  唐沁玫失笑。現在可好,她連底都藏不住了。

  「你倒是我肚裡蛔蟲。」最後她只好喃出抱怨。

  「別洩氣了。既然事情發生了,你就想開點,至少在結婚前能看出言浚的真面目,你算好的。」

  「可是我心裡就是不平啊!一個是我的好朋友,另一個則是——」

  「你不怎麼愛的未婚夫。」羅媚替她接下了話尾。

  唐沁玫倏地瞇起眼。

  「你不能否認我說的話吧。」她又再度分析道:「因為人家的體貼、溫柔,你心軟了;因為那偶爾透露出的陰鬱,所以你就接受了人家,甚至還收了人家的戒指,成了他的未婚妻。從頭至尾,我看不出他到底哪點好,這麼讓你感動的無以復加,連腦袋也失去了作用。」

  唐沁玫霎時無語。這麼主觀的論點她其實很想開口推翻,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怎麼也反駁不出口。

  或許她的心是認同她的吧。

  其實從頭至尾,當言浚以強烈的攻勢糾纏自己不放時,她曾拒絕過,卻又無法自那張臉移開雙眼。為什麼?

  她眼神沉了沉,連羅媚起身靠近她東嗅嗅西聞聞,也毫無所覺,直到哪不客氣的嗅聞聲都湊到了鼻前,唐沁玫的身子不禁猛然退後。

  「你幹嗎!」這女人就不能讓她安靜想事情嗎?

  一雙漂亮的眉眼同時瞇了起來。

  「別緊張嘛!我只不過對你身上的味道感到好奇罷了。」

  「我身上的味道?」她狐疑的東嗅西嗅,而後抬起不悅的眸子瞪她。「哪裡有什麼味道?羅媚,我心情不好耶!」

  「我知道啊!」腳跟一轉,她又坐回老位子,手上卻多了二根胡蘿蔔在下巴敲啊敲的。「奇怪,在你身上竟聞不到一股正常人會有的味道。」

  話方盡,一抹怒眼隨即瞪來,羅媚漾開笑眼,無懼道:「你根本不愛哪男人,所以捉姦在床也該稱了你的心意,不是嗎?」

  「你在胡說什麼?」她閃爍的眼已然透露事實。

  「那你為什麼不會吃醋?」

  「我從不強人所難……」

  「是嗎?」她湊近她,那漂亮的眼更是不放過絲毫小細節。「真愛一個人你會如此大方,我才不信。」

  唐沁玫無力的垮下雙肩。「你真是個令人討厭的臭蟲,非得把人的底挖得透徹不可嗎?難道就不能給人留點殘渣?」

  羅媚搖搖頭。「那可不行,殘渣向來就沒啥作用,倒不如全清乾淨,長點有用的東西來。」

  「羅媚!」

  胡蘿蔔霎時成了捂耳器。「唉呀呀!何必把氣往我身上發呢,這壞習慣可不太好哪!」

  忍住、忍住,可別稱了這女人的意,真把心裡的氣惱發洩出。唐沁玫在心中不斷的深呼吸,最後才讓自己在強作平靜下扯出一抹可愛的笑花。

  「你是我的朋友對吧?」她反問,口氣之嚴肅實在無法與那可愛笑容相搭配。

  爾羅媚卻絲毫不為這毛骨悚然的笑意爾恐懼,反倒露出了無辜模樣。

  「小玫玫,你該不會因為失戀,連我這麼疼唉你的朋友都給撤了吧?」

  「如果你再不正經點,或許我會考慮。」對她這種人講話還真不能鬆懈,唐沁玫感到頭有點痛啊!

  羅媚只好聳聳肩,乖乖的做觀眾。但沒多久,她又開口了。

  「小玫玫,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瞧她笑得多諂媚啊!唐沁玫的心突地打了個冷顫,但若不讓她問,還真不知這女人又會說出什麼令她吐血的話來。無可奈何下,她點點頭。

  「為什麼你會在接受言浚的求婚後,就遠赴法國了呢?」問著,她也順便研究起面前原本的嚴肅臉,逐漸勾起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微笑。

  嗯,想含糊帶過,那可不好玩,還是再來一記重帖好了。

  「是想逃避對吧!」

  嗯,看天花板。皺了皺眉,她又往前一步。

  「還是因為你得離開這裡,好好考慮自己愚蠢的決定。」

  一個利眼直接瞪來了她口中的答案。

  「別瞪人嘛!你一個勁的傻笑,我又如何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別忘了,現在可是你來找我。」

  「你!我真的很後悔來找你!」唐沁玫那眉頭的結已難分難捨了。

  羅媚勾唇笑出了無比艷媚,伸手溫柔的抹平那皺得難看的眉頭。「就把心裡的話說了吧!我就問你一句你不為難的話吧。老實說,言浚到底帶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感覺?」一句話就讓唐沁玫眼瞳裡首次出現認真的光芒,心,也不知不覺回到了三年前。「事實上,我想找回剛碰上他時的那個他?」

  「你知道,我和他是因為聯誼爾真正認識,他之所以會吸引我,不過是他那點與眾不同的狂傲氣質,還有……」她的雙頰驀地紅了。

  羅媚湊上前,好奇的眨眨眼。「是什麼?」

  唐沁玫轉頭對住好友雷達似的雙眼,微笑。「反正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不是嗎?畢竟,人是會變的。」

  事實上,這三年來若非言浚那羨煞所有女人的追求方式,恐怕她也不會接受吧?爾那日相遇的悸動……她歎氣加搖頭。人家都已經變心向他人,她幹嗎還在這邊想這些呢?真沒骨氣!

  就在她自惱自怨間,卻忘了身邊有個雷達眼已經將她眼底的變化觀個分明。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羅媚非常優雅的往後一靠,用著悅耳的聲音把那失魂者喚回。

  「啥事都不管。」失魂者適時變了正經臉。

  「就這樣?」那就不好玩了!

  「不然,要我潑婦罵街嗎?」她甩甩手,皺著鼻子說道:「別鬧了,這種事我做不來。」

  羅媚眉悄兒一彎,笑得更媚了。「我知道,我知道,要你做那些事倒不如叫你死了乾脆些。」

  接著,她輕挪起身,雙手搭在唐沁玫肩上,柔聲說:「要不要找個地方解放一下鬱悶的心情呢?」

  其實,她心思可樂著呢。

  沒想到這笨女人已經開竅了,既然事情變得那麼自然,她就可以做個順手人情送作堆之善舉。

  哼哼!好戲即將開鑼了!

  她得找個時間知會阿娜答,商量一下該如何設計眼前的糊塗蟲,以及他身旁那個暴龍。

  看著她一臉的詭譎笑容,唐沁玫心頭不禁泛起了疙瘩。「你該不會又想做什麼了?警告你,我現在正在氣頭上,沒心情陪你玩那些有的沒的。」

  這女人,怎麼精得像隻狐狸似的,不像平常那樣好拐?

  皺皺眉,她的笑臉又再度復出。「放心,絕對不會把你賣了,只是想帶你出國散散心而已,你做什麼緊張成這樣?」

  「是這樣嗎?」唐沁玫斜睨她,表情仍是不信。

  她笑得越無害,就越有鬼,這認知是從認識她以來,吃過不少虧所得來的心得,她不得不嚴加防範。

  羅媚點點頭。「當然是啊!咯,這是我昨天才抽到的美西十二日游,本來還傷腦筋沒人陪我去呢!現在既然你有現成的假期,再加上你的男人跑……呃!你心情不好,不如,咱倆就結伴到國外晃晃,或許回來後你就不煩了,很快又有新的戀情出現也說不定。」

  唐沁玫立即搖頭拒絕。「才不要,我才飛完法國回來,現在只想休息。」

  「小姐,你飛法國是去工作,爾我這可是去玩呢,再說,你和那兩個人免不了得碰面,你以為自己真可以完全靜下心?」

  「我可以不出去……」

  羅媚搖頭打斷她。「你敢保證他們不來找你,或是出去吃飯時不會碰面?你可別忘了,你和言浚的住處只差一個樓層而已喔。」

  唐沁玫皺起了眉頭。「真後悔當初買了那幢房子,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參加那次聯誼,早知道就不要遇見他,早知道就不搬家……拜託,小姐,如果有那麼多早知道,你就可以當仙姑了。」

  唐沁玫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羅媚假裝沒看見,依舊不死心問道:「怎麼樣?去不去還要遲疑這麼久嗎?」

  受不了蠱惑的唐沁玫最後還是棄絕堅持的點點頭。

  意料之外的美國之旅,於焉展開。

  ⊙                 ⊙                

  她真後悔答應那女人來美國!

  唐沁玫站在百坪大的客廳裡,看著正中央一幅放大的巨照,那是個極盡挑逗、引人遐思的畫面。

  水池裡,一個側身半裸的女人,身後是個長髮披肩、形貌落拓的赤裸男人,兩人緊緊相擁的模樣令人不得不朝煽情那方面去想。

  照片裡的女人不是別人,爾是她那個最佳損友——羅媚。

  兩人到機場後,被照片裡的男人接來這有山有花園的大莊園不到幾分鐘,那個女人便把她丟在這裡,跟著那男人快活去了。

  美西十二日游是假,誘拐她出來會情郎是真,所謂的抽獎卻是甜蜜蜜的兩人同分享,她呢,則是替人顧房子啥地方都跑不得。

  說真格的,她是可以包袱款款搭機離去,偏偏護照在那女人手上,怎麼也走不成。致電給她卻關機中,現在的她只能活生生的被困在這裡了。

  唉!有友如此,到底是她的幸或不幸呢?

  搖搖頭,她認命的拿著自己的包包,步履沉重的踱上階梯。

  雖然旅遊沒了,但最起碼她不需要擔心觸景傷情,也不必怕自己隨時隨地都會遇到那兩個背叛者,還可以住在這幢富麗堂皇的溫暖屋子裡,算是不錯吧!

  嘴邊逸著無奈的苦笑,隨意挑了間看的順眼、又比較有人氣的臥房走了進去。

  她和衣躺進了雪白床鋪裡,打算給他睡個飽,然後再來規劃接下來的十一天該怎麼度過。決定後即閉上眼,放鬆精神,讓自己沉入深深的熟睡裡。

  樓下,門開了,一隻短毛折耳貓優雅的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是一個滿臉落腮鬍的男人。

  往前走幾步,他突然抬起頭,當犀利的目光落在那幅巨大照片時,濃黑的眉毛倏地糾結起來,落腮鬍下滿是不悅的鄙視神情。迅速低下頭,心底已有了好好整頓房子的想法。

  緩緩拾階上樓,停在熟悉的房門前,貓兒率先走了進去。

  門倏地大開,原就不悅的雙眼再看到橫躺床鋪的女人時,濃黑的眉毛糾結更深,他走進自己的專屬空間,手勢一下,貓兒隨即輕巧的躍上床,雪白的小腳很不客氣的踩上女人清麗的臉龐。

  「唔……」床上的她皺著眉揮開了惱人的腳趾!翻個身再睡。

  貓兒回首,望了主人一眼,待接收到男人眼底的默許,它頑皮的小手掌二話不說的來回刮擊著女人臉頰,嘴裡還嗚嗚喵喵的直吵得她難以安寧。

  遭到此恐怖攻擊的唐沁玫,睡蟲頓時全部跑光光了,她霍地坐起身。

  貓兒反射性往旁一躍,姿態優雅且高傲的睨視著她。

  唐沁玫瞪著它。「該死的貓,沒人教你擾人清夢是很缺德的事情嗎?」

  「至少它懂得不隨便睡別人的床。」突然一道冷酷的聲音傳來,嚇得唐沁玫往後一撞。

  捂著泛疼的後腦勺,她的臉上漾著薄怒。「你是誰?怎麼未經允許就闖進別人的房子裡?」

  該死的男人,可惡的貓,不但擅自闖進門還一副蹚樣。

  看那男人一身落魄不修邊幅樣,八成是無處可去的流浪漢。她還真糊塗,居然睡覺前忘記鎖門。

  冷睇唐沁玫不斷變化的神情,不用想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冶澤到底在搞什麼?不過才借他房子三個月非但把那噁心的相片掛在大廳,還讓外面的野女人隨便佔據他的臥室、他的床。

  「喂!我勸你趕快出去,否則,等我的男人回來,你就糟了!」她虛張聲勢著。

  他的眸底鄙視乍現。「那正好,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麼胡搞我的房子,爾你這個腦袋生豆渣的蠢女人趕快離開這裡,免得弄贓了我的地方,我的臥室不是你這種低俗的女人可以住的,識相的話,就趕快滾!」

  「你的房子?」她有沒有聽錯,這房子不是羅媚的野男人的,是他的?

  唐沁玫兩眼不住的直往他身上繞。

  她那滿臉狐疑樣讓他更不悅了。「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

  「房子是你的?先生,夢做一做是可以,但若說出來可是會貽笑大方。」唐沁玫輕鬆的口吻中難掩嘲弄。

  他瞇起危險的眸光。「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看著他那肅殺目光,唐沁玫身子沒來由的往後縮去,不過怕雖怕,她還是硬著頭皮面對他。

  「當然知道,我更明白隨便闖入他人房子是非常不禮貌且犯法的行為,雖然這裡只有我一個女孩子,可我不怕你,如果你敢對我怎麼樣,我的男人是不會饒你的。」

  天啊!這是她會說的話嗎?通常,當她面對這種情況時,她會做的就是拿起電話叫警察來處理,而今她在做什麼?居然用這種蹩腳的借口來威脅他。

  甚至還很沒用的被他目光所恐嚇住,渾身動彈不得!

  如果讓那沒良心的羅媚瞧見,她唐沁玫的顏面又何在?

  唐沁玫眉頭緊皺,很快的自床上跳下,然後佯裝若無其事的掠過他面前,正當她要拿起電話時,一道白影忽地晃過。

  「啊!」她驚叫出聲。

  當受驚的心臟歸回正位,她的雙眼已然冒火。

  又是那隻貓!

  她怒眸回瞪。「我要你帶著這隻貓滾出這幢房子,否則我要叫警察了,你應該很清楚在美國若擅闖民宅,可是要被關好幾年。」

  「蠢女人!」他帥氣的勾了勾手,貓兒隨即高雅的走到他身旁坐好,姿態依舊倨傲,一如主人。

  「看來,你還搞不清楚狀況,既然你臉皮這麼厚,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威脅的話才下,他腳步也緩緩朝她走近,那迫近的強壯體格逐漸構成一股無形的壓力,逼得唐沁玫腳步不自主的往後退去。

  「你……要幹什麼?不准靠近我……啊!」

  冷不防地,她的身子已挨上了門外的欄桿,若非她反應迅速的捉住一旁的固定物,她的小命早就喪失在這陌生之地。

  唐沁玫驚魂未定的回首,一個包包猛地向她砸來,她本能的往旁閃去。

  待看清地上那險些取她小命的東西是什麼時,她不禁怒從中來。

  抬頭欲找那男人理論,然而,面對她的卻是硬棒棒的橡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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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關在門外的唐沁玫,在悶氣無法揮發下只好另找臥室休息。

  但,她卻無法安心入眠。

  屋內多了個男人讓她整顆心都處在警備的狀態,知道實在倦極了,才閉上了雙眼,卻依舊眉頭緊皺。

  好不容易睡著了,然,一聲巨響又再度把她自夢中拉起。

  「什麼聲音?」翻被下床,她恍恍惚惚的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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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午夜,月黑風高,適合脫逃。

  二樓那扇緊閉的窗台上,被開啟了微微的縫兒。

  大約過了三秒,一道黑影倏地掠過,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喀!

  由於拋得太高,距離沒事先量好,原該落在地上的東西給他很不完美的卡在與她臥房等高的樹上,裡頭的小東西甚至有傾巢爾出的危險。

  又過了沒多久,另一道比較大的黑影出現在窗台,正當那影兒才跨出了左腳,右腳卻被一不知名的障礙物阻礙了去路,伸伸腿兒,卻拉也拉不動。回頭瞧著,她不禁冷汗涔涔。

  「喵嗚!」聲音的主人翁眨著驚喜的表情,迎視著她懼然的眸光。

  「該死,又是你!」她低聲詛咒,本想揍貓的舉動霎時轉成了溫柔撫摸。「貓兒乖,我現在有事要做,你可不可以走開?」

  貓兒卻不領情的搖搖頭,甚至還發出了類似「不要」的叫聲。

  可惡!她都已經這麼客氣,沒跟它計較剛剛的扯後腿之仇,現在居然還敢擋她逃命之路。好話既然不聽,那麼,就別怪她粗魯的對待了。

  才想畢,她冷不防抽起右腳,打算就這麼拖著它逃。但當她的腳才跨出窗台,往下俯看,小包包竟沒在樹下,她的眉頭隨即高高皺起。

  「咦!我可愛的小包包呢?怎麼不見了?」她左瞧右瞧,腳邊還勾著一隻不死心的貓兒,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尾巴粘著烏龜的賤兔。

  「喵嗚!喵嗚!」

  「閉嘴!不准叫,再叫小心我拿膠帶貼你的嘴。」齜牙咧嘴的罵完,她索性不理會裝著衣服的小包包,打算就此逃命也!

  只要身上有錢有卡,衣服再買就有了,免得她連脫逃的機會也喪失。

  努力的拽開死巴著她不放的貓兒,正當跨出了順利的右腳時,這次她的裙角卻被鐵釘狠狠勾住,貓兒也乘勝追擊的糾纏上她。

  「該死!」不論她怎麼弄,卻依然只能掛在窗欞那兒動也不動。

  為了不讓自己掉落,她以窗旁的樹幹來支撐著自己,卻不意撼動了掛在樹上的包包,東西順勢爾落,落在那個喜歡在樹上想事情的恍神人頭上。

  「該死的貓,不要趴在我肩膀,快下去!」手上忙著扯開裙角,肩上還得摔拋著那沉甸甸的累贅物,即使用混亂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情形。

  「需要我幫忙嗎?」一道聲音適時來解救。

  然,對她而言,卻似魔域傳來的催命語。

  她慢慢往下方看去,渾身的疙瘩也不留痕跡的掉落。害怕只是瞬間,那映入眼簾的畫面卻令她緊繃的神經倏地卸除。

  「你——怎麼會?」老天,她實在不想笑,但……忍不住啊!

  那個讓她笑得不可遏抑的主人翁正鐵青著臉,高高站在樹枝上。本來還帥帥的姿勢卻因頭上幾件令人臉紅心跳的貼身衣物,爾顯得滑稽可笑。

  「該死的女人,你笑夠了嗎?」他的眉頭糾結,似乎快忍無可忍了。

  那表情好像不怎麼愉快哪?此時此刻她也不該笑得那麼開心,該要為自己的再次被逮著爾緊張才是。可她非但沒有半絲懼怕,甚至有種好玩又有趣的心情。

  「不要笑!」他低吼。

  「我倒是頭一次看到,一隻爬樹的黑熊這麼可愛且滑稽。」她依然很不給他面子的笑個徹底,完全無視他眼中的灼燒的怒光。

  「你閉嘴!」他沒好氣的低咒,而後騰出單手欲拿下那該死的胸罩時,唐沁玫適時阻止。

  「別碰我的內衣!」這時她才記起自己要臉紅一下下。

  天啊!實在有夠丟臉的,按理說,女人的貼身衣物就這麼落在男人頭上,正常人該是會臉紅耳紅,全身紅透透,哪有人像她這樣——

  笑得花枝亂舞加眉眼舒張。

  「你現在才知道要救自己的東西也來不及了。」他眼底透出的壞壞光芒,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想做什麼?可別亂動什麼壞念頭。」

  「我在想,既然你不怎麼關心這些衣物,那麼,我倒樂意替你解決麻煩。」他輕鬆的說著,但那咬牙切齒的語調,她卻不敢視之為無害。

  「你想怎麼樣?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話未說完,唐沁玫隨即被他的舉動給嚇止了口。

  他——竟然把她的內衣拋向了高高躍起的貓兒,任由它叼走。

  當唐沁玫反應到要追回自己的貼身衣物時,卻因動彈不得只能哀悼的目送那只可惡的貓影。

  「反正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我想穿不穿也無所謂了。」他涼涼的說著。

  唐沁玫卻一臉哀怨的瞪向他。「你太可惡了!」

  他聳聳肩,然後,以最帥氣的姿勢往上躍向她身旁。

  「掛了這麼久,你不累嗎?」他嘴角溢著笑,幸災樂禍的意味相當明顯。

  望著他眼中閃爍的惡劣光芒,她瞇眼怒道:「你管我,我就是喜歡這種姿勢怎麼樣?」

  「那好,我就不吵你了,反正,你的答案也還沒想清楚,那就晾在這裡好好的想一想,我明早再來聽你的答覆。」

  輕鬆愜意的拍拍身上的灰塵後,他轉身即往窗內準備躍下,然,一小小的指頭卻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首,感受到眼前那瘦削的身子正微微顫抖著,那副左搖右晃的模樣已然快支撐不住。再往上瞧去,映入他眸底的是她固執不願說出口的挽留。

  「怎麼?捨不得我了嗎?」一句調侃的話就這麼不客氣的溜出口,全然無視小女人眼中閃掠的厭惡及氣憤。

  他挑挑眉,隨爾殘忍的拍掉她死捉住的小指頭,打算揮揮衣袖就此離去。

  爾,意料中的阻止再度降臨。

  他又回首,笑出了一臉嘲弄。「還真捨不得我,不是對我又恨又討厭?」

  唐沁玫心裡實在對他恨極了,但是……

  此時此刻的她,若不能低聲下氣些,掛在這裡一整夜不打緊,可是那越顯冰冷的風,卻足以叫她牙關打顫啊!

  細細思想,那抹不爭氣的乞求隨即透露在他眼前。

  「你就這樣走了嗎?」

  她抬起頭,那要唇低語的模樣還真讓他心生不捨啊!

  「怎麼樣?想通了嗎?」

  她依舊緊咬著唇,猶豫掙扎著。

  「只要你說出口,我絕對會二話不說的幫你。」他非常慷慨的施與她一絲機會。

  「我不想作賤自己的身體。」她悶悶的說出口。

  褚濯眸光閃爍。「所以你就選擇半夜脫逃?」

  雖是一句簡單的詢問,但聽在唐沁玫耳中,不知為何,竟感覺到那淺薄的不悅。唐沁玫抬頭望著他,試圖從他眼底看出端倪,然看到的只有那不知名的詭光。

  「那現在呢?」他伸出了始終扣在身後的手,晃動著手上的勝利物。「這個東西已交給了我,身無一物的你就只能當美國的台灣流浪漢兼偷渡客了。」

  這會兒,唐沁玫的雙眼瞪的更圓更大更亮了。

  「你偷了我的錢包?」她真不敢相信,他竟敢這麼做!

  他搖搖頭。「偷雞摸狗的勾當我不屑做,是你自己無條件丟給我,我不收,難道要送給下面的魚兒當飼料,那些可是我從歐洲辛苦帶回的百萬名魚,我倒不想替它們收屍。」

  魚兒?!她低下頭,不看則已,一看尖叫連連:

  「啊——」

  褚濯不禁皺起了雙眉,伸手搶住她恐怖的呼喊聲,順便將她拉離危險邊緣一些些。

  他忍不住的低吼出口。「該死的女人,你是存心荼毒我的耳朵嗎?」

  「因為我有懼高症啊!」她無措的語音在他手下顫抖。

  「笨女人,既然懼高幹嗎還爬窗戶?」他問著,心裡可是十足的氣惱。

  「我以為這裡是二樓啊!」她是很天真的以為,甚至還樂觀的想著自己可以旁若無人的順利逃脫,哪知……

  嗚嗚!看來,她挺不適合當小偷的,瞧瞧現在,不但被逮個正著,甚至有小命嗚呼的疑慮。

  「都是你把客廳弄得那麼高,否則我就……」

  「就可以順利脫逃對不對?」他替她接下了話語,口吻卻不怎麼愉悅。

  為了怕這小妮子半夜溜走,所以派茱比監視她,誰知……

  他只是心血來潮躺在樹上想事情,這女人竟做著讓他提心吊膽的高危險表演——泰山縱走記!

  還以為她有多大膽呢,原來是個糊塗蟲。

  唐沁玫鼓著腮幫子瞪他。「我是要走,不是逃走。」

  「是嗎?原來你離開的方式這麼獨特。」他嗤之以鼻。

  她也不甘示弱的反駁。「離開總比留在你這骯髒的地方強。」

  為了給這小女人一個教訓,他環在她腰間的手倏地抽離,人也站離數步。

  「喂!你幹什麼鬆手?」未料他有此動作的唐沁玫,緊張的眼淚快沒骨氣的淌下。

  「不是要走嗎?這會兒我已給你機會,你不好好把握嗎?」

  「可是我怕高啊!」她低喊,聲音的恐懼已到最高點。

  對於她打顫的身子,他視若無睹。「你剛剛倒是挺大膽不是嗎?」

  「你這見死不救的惡棍!」她罵著,淚珠兒繞著眼眶,意志依舊堅強中。

  他搖搖頭,頗為無奈道:「實在想不透,你為何這麼想不開,好好的地方不住,偏要選這種方式扼殺自己的靈魂,難道外面真有這麼吸引你,還是你根本就喜歡挑戰刺激?」

  唐沁玫抗議的低嚷:「我會這麼做完全都是你的錯!」

  他瞇起了眼。「我有什麼錯,不過是提供留宿主意,省得你白吃又白住。」

  「你居然還有臉這麼說,若不是你……有那種骯髒齷齪的念頭,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啊!」說到這裡,她的心情就忍不住蕩到了谷底。「如果早預料到出國的下場是如此,我寧可看到那兩人相親相愛,也不願來這裡喪失尊嚴。」

  當義憤填膺的言辭變成了喃喃低語的沮喪,無限的後悔也頓時在唐沁玫的臉上展現。

  隱約聽出些許跡象的褚濯,銳利眼神裡閃爍幾許不知名的精光,「蠢女人,難道你的腦子裡只有那些不入流的思想嗎?」

  他淡淡的嘲弄語音打亂了她心中的自責連連。

  唐沁玫抬起滿是哀怨的眼,不悅道:「不入流的可不是我。」

  「那我倒要問問,當一個秘書兼管家是怎麼個不入流、又骯髒齷齪的行業?」

  他話一出口,唐沁玫隨即瞪大了原就渾圓的眼珠子。

  不可思議外加紅潮,隨即毫不留情的爬上了她的雙頰以及耳根直至全身。

  原來,思想齷齪的竟是她!

  ⊙                 ⊙                

  暌違不久的大客廳再次呈現。

  爾這次,唐沁玫心裡卻是百感交集。

  一是為了自己被狼狽救下,二是為自己的異想天開,三則是為了腦裡不該存有的下流思想。

  看著安坐在沙發上,眸底暗藏得意的他,即使有怒想發,已沒什麼立場可言。

  「如何,我剛剛說的夠清楚了吧?給你的工作也沒半點污穢是不是?也不至於毀損小姐你的尊嚴吧。」他說著,言辭中的諷刺倒不輕。

  她努努雙唇。「你早該把話說清楚的。」

  他挑了挑眉。「是你大小姐不讓我有機會說,反而丟下一大串莫須有的指責就拍拍屁股離開,難道你忘了?」

  這會兒,唐沁玫的臉更紅了。

  雖是百般不願,但既是她的錯,修養良好如她也懂得如何維持最基本的禮貌。「對不起嘛!算我錯了。」她低頭賠罪,語氣裡卻依舊蘊涵倔強因子。

  「無所謂,反正我這個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記恨,不過呢,如果你接下來的表現好一點,那我大可不記前嫌,或許還會照顧你也說不定。」

  瞧!他倒說得像施捨似的。聽在唐沁玫耳裡,實在刺耳極了。

  她大大的做了個鬼臉,而後低語:「只要你和那隻貓不找麻煩我就偷笑了,哪敢勞煩你照顧。」

  當然,她這話只敢說給自己聽而已。

  「那我的東西該還我了吧?」她朝他伸出了小掌心。

  褚濯搖搖頭。「不行!」

  「為什麼?你不能扣留我的私有物。」她的音量不自覺提高。

  他斜睨著她,淡道:「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

  「是我的東西你本該還給我,那跟我的態度無關。」她這個人,公就是公,私就是私,但是若有人假公濟私,她可是會很不客氣的「照顧」他的!

  她眼底掠過的慍怒,他接收到了,卻是以不以為然的表情回應她。

  「若你剛剛不要有那種愚蠢的舉動,或許我也不會做這種小人行徑,沒辦法,這是你逼我的,怨不得我。」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真的好過分,竟不把她的暗示看在眼裡!

  「為何不能?畢竟你住在這裡,而我是主人不是嗎?」他理所當然的口吻裡自傲又狂霸。

  唐沁玫忍不住抗議了。「可我是你朋友的……」

  他驟然打斷她,嘲笑道:「女朋友是嗎?小女人,你不覺得這個謊言已沒有繼續的必要?」

  她的臉色頓時青白交錯。

  然,褚濯非但沒有收起含嘲帶諷的語調,反而還火上澆油的挑出她難堪的表態。

  「你怎麼了,臉一陣青一陣白,是你身體不舒服,還是我不小心用話傷了你的尊嚴,所以你不高興了?」

  唐沁玫的臉更沉了,原本心裡該有的愧疚感早已消逝不見,剩下的惟有滿腹怒火。

  「挖苦一個人很有趣嗎?」她冷著聲音說,表情是鮮少展現的慍色。

  褚濯自沙發上起身,無視唐沁玫眼中的慍色緩緩挨上她身畔。「那得看這個人激怒我到哪種地步,要知道激怒一隻獅子容易,但,要他甘心放過那個不怕死的人,那可就難了。」

  丟給她這句威脅加暗示的話後,他便轉身上樓回自己的臥室去,留下咬牙切齒狠瞪的唐沁玫。

  瞪著那掩入房內的瀟灑背影,她的心情是火的不能再火。

  難道她真拿他沒轍了嗎?還是因為在他的屋簷下,所以地受這窩囊氣?

  不!她唐沁玫不會如此無能,任由他這麼剝奪人權!

  她要反擊,一定要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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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還未想到反擊的妙招,此刻的她,已快被手下的「東西」給磨失了耐性。

  「別動,你乖一點行不行!」唐沁玫第十次發出不耐煩的低吼。

  「女人,別藉機欺負我的寶貝。」褚濯第十次發出不悅的抗議。

  她用力搓揉手下的柔軟物,憤憤出口:「你為什麼就不能教教你的寶貝,洗澡的時候別作怪!」

  「你為什麼就不檢討自己是不是手力下太重了?」還怪他的寶貝不乖,八成是這女人公報私仇。

  「你這該死的臭男人!我的力道已經拿捏的十分好了,如果再不舒服你乾脆自己來算了。」丟下手中的肥皂,唐沁玫真的受夠了。

  「女人,你未免也太沒耐性了。」捉起了自浴缸跳出的貓兒,褚濯眼底滿是心疼。「瞧你把我的寶貝刷成這樣,就說你的力道太猛了。」

  「既然覺得我太粗魯,又何必硬要我洗,自己來不就得了。」可惡!只會心疼貓兒身上的小傷口,卻沒問問她手背上的爪痕痛不痛。

  看看那隻貓,多諂媚啊!窩在他懷中撒嬌不打緊,還一副無辜樣,瞧那圓圓的黑眼珠還頗哀怨的瞧著她,嗚嗚低鳴的模樣活像她把它欺負的多慘似的。

  「說對不起!」他冷冷的聲音飄來。

  正做完鬼臉的唐沁玫險些收不回下巴。「你說什麼?」她一定聽錯了。

  「向茱比道歉。」黑眸掃過來,瞪著她,其中的責備意味濃厚。

  「為什麼?」她也很不客氣的回瞪他。

  「因為你怠忽職守。」他簡單道,嚴肅的狠瞪她。

  搞什麼?這傢伙有沒有弄清楚狀況啊!

  唐沁玫毫不示弱的叉腰道:「我哪裡怠忽職守了,你要我幫貓洗澡,我洗了,爾且還潔白乾淨,有誰可以像我一樣讓活像滾泥似的大灰貓恢復本色?再說,就算泥硬要栽贓我怠忽職守,也沒必要叫我向隻貓道歉嘛,這未免太蔑視人身尊嚴了。」

  「喵嗚喵嗚……」主人未發言,貓兒隨即發出不平的抗議。

  她沒好氣的瞪向它。「幹什麼,我說話你有意見嗎?」

  茱比縮了縮脖子,害怕的更往褚濯懷中窩去,這情景看在唐沁玫眸底,她不禁鄙視的低哼出聲。

  將一大一小的反應看進眼底,幽黑的眸子閃爍著幾許興味,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將茱比遞給她。

  「好吧,就算你真的不需為茱比這一身傷痕致歉,最起碼你得完成這工作。」無視茱比乞求的眼神,他硬是將它塞到她懷裡。「記得,千萬別讓它感冒了,否則我惟你是問。」

  語畢,他旋身往客廳方向走去。

  「喂!等等,你不幫我捉這它,我怎麼洗?」開玩笑,要她與這隻貓抗爭嗎?

  褚濯頭也不回的揮揮手。「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忙,我相信,你一個人也可以做的很好。」

  「什麼?」低頭看著茱比的張牙舞爪,她額際的冷汗不禁滴滴落下。那黑幽幽本來還哀怨可憐的眼珠子,不知何時變成邪惡狡猾模樣。

  「我告訴你,你可別胡來,否則我鐵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她朝茱比做了個大鬼臉以示威。

  誰知,回應她的居然是兩三下迅雷無敵爪。

  唐沁玫掛綵了。

  為了尊嚴,為了人權,她開始了攻貓作戰大計劃。

  浴室裡霎時變成了慾火大戰場,戰況如火如荼,難分勝負……

  爾浴室外的男人,則好整以暇的喝茶看報紙,對於後頭的吵雜聲則充耳未聞,惟有嘴角那抹莫測高深的笑容洩露了他的心不在焉。

  幾小時後——

  「哈啾、哈啾、哈啾!」這三聲來自落湯雞一隻的唐沁玫。

  「哈啾!」這聲卻來自沙發上受著至高享受的茱比。

  交織在空中的是兩雙閃著火焰的不馴光芒。

  「哈啾!」一條毛巾迎面飛來,蓋在剛打完噴嚏的唐沁玫頭上。

  「早跟你說過,別讓我的寶貝感冒了,一件小事情也辦不好,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可以把管家之事做好。」褚濯手邊挫著貓兒柔軟的毛髮,嘴裡還不忘對唐沁玫訓話。

  揉了揉發癢的鼻端,唐沁玫又打了個大噴嚏。「我說過,是你的貓沒家教,那不是我的錯。」

  拍拍手下的茱比,貓兒縱身一跳,打了個大哈欠,再給唐沁玫一抹高傲的睨視,才甘願的進去主臥室。

  真是什麼主人養什麼貓!瞪著消失在門口的貓兒,唐沁玫心中做了這結論,並打定主意絕不讓這隻貓再有機會看輕她。

  既然要長住在此,她就得先馴服這貓兒,否則她人性尊嚴遲早都得掃地。

  然,由於思緒太沉浸,結果連褚濯修長的身形站立在她身後,雙手正輕柔的按揉著她的髮絲都不自覺,直到那雙手不安分的探向了她濕透的白襯衫。

  「啊!你做什麼?色鬼!」她反射性的跳開,雙手捍衛在胸前。

  他聳聳肩。「我只是想幫你把頭髮弄乾,如此而已。」

  她丟給他一抹疑惑的眼神。「是這樣嗎?」

  「你太敏感了,小女人。」他逕自將她撈入懷,不顧她的抗議連連,繼續剛才未完的擦拭動作。「你是我的管家,如果不小心感冒了,那可劃不來。」

  「說穿了,你就是怕我不做事。」她嘟著嘴。他那漫不經心的話讓她心中不是滋味。

  「是怕沒啥樂趣可言。」他喃喃低語。

  「什麼?」

  「沒什麼。」手輕快的動著,他腦裡可是主意一大堆。

  唐沁玫抬起頭來,瞧瞧他那閃爍不定的眼底。「可是我剛明明聽到你說什麼樂趣的。」看他的眼睛都笑瞇 了,八成有鬼!

  「喔。」他低頭對住她的眼,眸閃詭魅,「你想在我身邊得到什麼樂趣嗎?」

  聽出他口中的挪揄,唐沁玫沒好氣的抽開他手中的毛巾,跳離危險範圍。

  「坦白說,我對你實在產生不了什麼樂趣。」口是心非的說完一句話,唐沁玫旋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想想了,只想睡上飽飽的一覺。

  然,天似乎不從她願!

  「你想去哪兒?」一隻長臂頗不識趣的伸來,二話不說將她撈了回去。

  清亮的眸子惡然回瞪。「難道我連睡覺都得向你報備?」

  他居然點點頭。「沒有管家比主人早睡的道理。」

  唐沁玫不禁吹鬍子瞪眼。更正!是吹他的鬍子,瞪自己的眼。

  「可是我想睡覺了。」

  「我知道。」

  「那你應該……」

  「可是我還不準備睡。」他替她終結欲說出口的話語,全然不顧唐沁玫幾欲噴火的眼。

  「我已經一天沒睡覺了。」她抗議,為了呼應心聲,她毫不淑女的打了個大哈欠給他瞧。

  如果他夠聰明,應該懂得先讓她回房休息,一切事情明天再說。

  褚濯怎麼看不出她眼底的挑釁之意,然,他非但未鬆開她,反而將她往樓上帶去。

  「喂!你要拉我到哪去?」看著遠離自己的房間,唐沁玫暗暗哀悼了起來,看來今晚甭睡了。

  實在恨透了眼前這個自私又霸道的男人,若非她無處可去,她根本不願也不想與他共處。

  「我需要你,所以你還不能睡。」他只簡單的丟來這句話,便逕自打開眼前的門並打開燈光。

  「自私的臭男人!」嘴上喃喃罵著,唐沁玫也只能跟著他走了進去。

  才走進一步,她不禁瞪大了眼,原先想睡覺的念頭也緊跟著一掃即光。

  「這裡是……書房嗎?」好多書喔!居然有人把整個書店都搬到這兒來。

  殺那間,她就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兜著眼珠子全場繞了一周。

  最後,她不得不停在大街前,早已坐得老神在在的褚濯。

  「看不出來,你也挺喜歡搜集書的。」說這話時,她的眼裡可沒半點讚許,細聽些,略有嘲諷意味在。

  褚濯聳聳肩。「沒什麼,這些書早在多年前就看光了。」

  「喔,那你倒是挺博學多聞嘛!」隨意的抽出一本翻翻,她就不相信這傢伙連這種書也看得下去。

  「你拿的那本我小學五年級就看過了,是一本蠻不錯的哲學書籍,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看看。」

  唐沁玫忙不迭的將那本窮她一生也不可能碰的書丟回去,很快的走到他面前。「你要我到這兒,不是要向我炫耀你小時候有多用功、努力,或者是多才氣縱橫吧?」

  「如果我說是呢?」他微笑以對。事實上,他是要她來幫自己找點資料好傳真,但,看她一臉輕蔑樣,他倒是很想逗逗她。

  她斜睨著他,他點點頭,更加肯定口中的話語。

  霎時,唐沁玫的臉色變了。她倒退數步。「不會吧!喔!天!你可千萬別怎麼做!」

  她唐沁玫什麼都不怕,就怕聽那些老太婆裹腳布臭又長的連篇故事了。

  一陣如雷笑聲倏地響起,唐沁玫愕然瞪視他。

  「說你有趣,還真是有趣極了,我只是隨便說說,你竟信以為真?」她怎麼會單純的這麼可愛呢?

  「不要笑了!」可惡的臭男人!唬弄她也就算了,竟然還嘲笑她。

  「我叫你不要笑了,你這個該死的自大豬!」她氣自己是個大豬頭,糊裡糊塗就信了人家隨口說說的話。

  這下可好了!光是這個失誤,就足夠讓他隨時拿出來取笑她了。

  笑聲方歇,一抹充滿興味的目光投向了她氣得顫抖的身子。「其實,你生氣的模樣挺可愛的。」

  她的臉色更沉了。「你究竟要我做什麼?趕快說,我好做完回去睡覺。」

  褚濯起身走到她身旁,俯首道:「真的生氣了?」

  她閃開他刻意逼來的熱氣。「你到底……唔!」

  他驟然欺下唇,她憤眼轉愕然。

  僅僅幾秒,唐沁玫反應神速的推開他,跳離數步。

  「你……混蛋!」她憤然罵出口後,旋即轉身離開他的視線之內。

  砰!一聲巨響,送走了火焰襲身的佳人。

  看著仍隱隱晃動的門板,褚濯的眸光卻是深思的。

  ⊙                 ⊙                

  她發誓,再也不要與這不要臉的大色狼共處一屋!

  唐沁玫火速找著自己的小包包,渾身仍處在慾火的狀態中,卻忘了自己的小包包早在沒多久前落入他人手中了。

  門,輕悄的被打開,那個惹她氣得怒火中燒的男人逕自走了進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才開口,一顆枕頭隨即迎面飛來。

  他伸手接住,又不怕死的說道:「為什麼你接吻的技巧這麼生澀?」

  事實上他心中的疑惑是,與弟弟交往三年的她,怎麼接個吻卻像新生兒般?

  一個不明物體又飛來,他再接,想定睛瞧瞧手中的柔軟物是啥時,她人就飛過來了。

  唐沁玫一古腦的搶走自己的性感小可愛,指著大門道:「這裡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

  他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指。「回答我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你放手!」她怒目爾瞪。

  褚濯捉的更緊,連帶的也把人拉進懷裡,逼供道:「為什麼?」

  「你到底該死的想怎樣?難不成當管家就得連人權也喪失嗎?」她真的火到極點了,為什麼這個男人非得這麼死捉著她不放?為什麼她就是掙不脫這該死的性騷擾?

  「回答我。」他也很執著。

  她的眼對住了他的。「我不認為你有權力知道,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不客氣了。」彎起膝蓋,打算他若再不放開,她絕對會毫不顧忌的往他重要部位攻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更將她往懷裡靠緊,阻礙了她已發的攻勢。

  「你……」

  當怒火炙燃的眸子對上了執拗嚴峻的利眸,空氣霎時跌入了緊窒的火石,一觸即發。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自然會放開你。」

  打破沉寂的第一句話,惹得唐沁玫更加氣極。

  不及細想,她衝口爾出:「誰告訴你我沒接過吻,相反的,我和我的男朋友已經吻過數千回,你的嘴唇只會讓我覺得噁心。這樣,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褚濯瞇細了眼,在一陣沉默後,他還是放開了她。「你要走?」

  「沒錯!」不但要走,爾且要離他越遠越好。

  這次他沒有阻止她,只是輕描淡寫道:「也好,留個不重信用的人也只是增添我的困擾。」

  丟下這樣的話後,他率先掠過她,走了出去。

  剛跨出腳的唐沁玫不由得收了回來,自尊心作祟的她又不堪一擊了。

  因為他那句鄙視言辭,激起了她滿心的鬥志。

  就著一股不服輸的念頭爾留了下來的唐沁玫,卻不知自己已稱了褚濯的心。

  ⊙                  ⊙               

  鏗鏗鏘鏘、乒乒乓乓,一陣不規律的熱鬧聲響打破了晨間的沉寂。

  主臥房裡,褚濯的眉頭皺起,為那擾人清夢的嗓音爾惱怒。

  還未走到聲音的源頭,唐沁玫臭臭的臉蛋隨即在他面前展現。

  「你到底該死的在做什麼?」話才出口,一隻盤子迎面而來。

  「看清楚了嗎?」問話一出,盤子驟落,砰一聲,重落在餐桌。「請吃早餐。」

  褚濯微微一愣,似乎還未自她的言語中反應過來。

  唐沁玫隨之又將手上不知名的五彩果汁大力擺在桌上。

  他瞪著盤上那奇奇怪怪,說吐司不像吐司、蛋不像蛋、像是芋泥又像冰淇淋的東西,還有那杯像調色盤一般鮮艷多彩的果汁……

  他瞥視一旁的她,冷道:「這是我的早餐?」

  坦白說,他若吃得下去,喝得入喉,那才有鬼!

  唐沁玫點點頭,臉上甚至還很不客氣的丟給他多此一問之神情。

  「你……通常都是這麼吃的嗎?」他又問,口氣已顯不悅。

  她依舊點點頭,不說話。

  感受到她異常的沉默,他又不死心的指著焦成塊的方形物問:「能不能告訴我,這東西是什麼?」

  唐沁玫不語,反而露出鄙視不屑的眼神。

  微微的惱怒隱隱出現在褚濯眉悄。「你說話啊!」

  她搖搖頭。

  「你為什麼不說話?」他乾脆朝她走近,甚至用偉岸高大的身材逼向她。

  唐沁玫瞪著他,而後直直的伸出手掌心。

  困惑霎時襲向了褚濯,只是瞬間,他眼底有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該不會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悶氣吧?」

  唐沁玫緩緩的點頭,眼底的神色不悅極了。

  褚濯緩緩咧出笑容。「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拋棄原則,把東西還你,任由你再次嘗試泰山之舉?」

  他搖搖頭,淡道:「少做夢了,我不會再次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看著她依然倔強的雙眼,他悶悶的一屁股坐下,瞪著眼前的食物良久,才抱著視死如歸之決心進攻拿可怕的餐點。

  然,東西一入口,馬上就從他嘴裡全數吐出。

  「這是什麼鬼東西?難吃死了!」他隨手拿了桌上的果汁猛灌,試圖衝去喉中鹹得叫人想尖叫的怪味。但如盤上東西一般,盡數吐出。

  「唐沁玫!」他低吼出聲,連天花板也禁不住的猛烈震動。

  她指住了雙兒眼神責備的瞪向他,毫無愧疚之色。

  「你該死的想要毒死我,還是想餓死我?」他起身走向她,極為氣憤的捉起她衣領。

  他向來最重視吃食,也喜好美味,然而這恐怖的一餐,怕是讓他對接下來的幾餐食之無味了。

  瞪著她得意、毫不懼怕的眼神,忽地,他唇角泛出一抹邪惡的笑痕。

  這笑兜在她眼底,得意之色倏失,轉為防備。

  他鬆開她,帥氣的一轉身,走向了沙發而後落坐,手往下一伸,黑黝黝的小包包再現江湖。

  唐沁玫瞪著那只包包,怎麼也不敢相信竟會落在他手上。

  正要開口討回,她馬上又閉得死緊。

  該死!差點又讓他得逞!

  褚濯朝她丟了抹冷笑。「這東西你該不陌生吧?我如果沒猜錯,這包包好像就是前晚從你房間丟出來的可憐物。」

  她死命的瞅著他,眼底的火光清晰可辨。

  「怎麼樣?不是你的嗎?那麼我就不客氣的打開來觀賞了。」

  混蛋男人!你敢給我打開試試看。

  她丟來的一記怒眼可真銳利啊!若是眼神能殺人也不過爾爾。

  但,褚濯又怎會看在眼裡當一回事。

  刷!包包非常合作的應聲而開。

  他咧出了一口漂亮白牙。「這裡面的東西,可真是……」刻意朝她的怒容瞧去,而後慢慢的吐出口:「琳琅滿目啊!」

  「你——」她鼓著紅紅的腮幫子,看樣子是隱忍著極度的怒意。

  褚濯搖搖頭,伸手朝裡頭拿出一條可愛的蕾絲小褲褲。

  「嘖嘖,這麼可愛的小巧的玩意兒,真的不是你的嗎?」他審視的光芒飄向她,不懷好意的朝她渾圓的小屁屁瞧著,眼底兜著暗含深意的笑。

  忍住啊!唐沁玫,你可千萬要忍一時之氣,可別讓這該死的男人給激出口,順了他的意。

  好個倔強的小女人,還真不開口!

  她緊抿著唇的模樣看在他眼裡,不禁笑意更深了。這會兒,他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執拗,但欣賞之情倏閃,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惡劣的戲弄。

  「嗯,看這些小褲褲的顏色跟樣式,好像跟昨晚的貼身衣物是同一款的。」他故作沉吟,而後緩緩搖頭道:「我想,現在你大概也用不著了,這樣吧,我也幫你解決它如何?」

  該死的臭男人!她的雙眼射出了一道犀利的光芒,直透進他眼底。

  然而,他卻視若無睹,嘴角吹了聲口哨。

  「喵嗚……」隨著細微的輕和而來,是那只高傲、為虎作倀的共犯——茱比。

  看到它,唐沁玫的冷汗加三條線完全出現在臉上了。

  褚濯滿意的看著她臉上乍現的驚慌,隨手率性一拋。

  「不要!」她終於忍不住撲向前。

  茱比再一次躍,準確無誤的將小褲褲銜接住。

  「你給我站住!」她朝它喊,開始了客廳、廚房來回追逐戰。

  但人畢竟比不過貓,彈性也不如貓之輕巧,一個轉角處,她再次敗下救褲褲之戰。

  他們這兩個為非作歹的混蛋!遲早有一天,她發誓總有一天,她絕對會宰了這隻貓,剁了這男人,血祭她寶貴的貼身小衣物。

  「你這該死的混蛋!對我有何不滿你直說就好,幹什麼拿我的東西玩?」

  她真的氣炸了,一口氣搶回自己的包包,因正在憤怒當中,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半個身子幾乎都倚上了褚濯。

  「你當這樣很好玩嗎?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大變態,喜歡看女人不穿衣物的色情狂。」

  褚濯反而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探向她胸部。「如果我真是個色情狂,那麼,你就不該穿這麼多,連裡面那件,我想也可以省了吧。」

  一個巴掌倏地落下,褚濯反手攫住,皮笑肉不笑道:「我的臉生來不是給女人打的,你這一下倒是欠缺考慮了。」

  唐沁玫譏刺出聲:「我的身體生下來不是給任何男人碰的,你這一指倒是有缺教養。」

  他笑了笑。「我不帶表那些任何男人,不是嗎?」

  她面色漲紅,惡狠狠的盯視著他。「是啊!你的確無法跟那些男人比,畢竟,你的道德根本不如一般正常人。」

  話落下,她怒氣騰騰欲抽回手,誰知他一個使力,讓原本就重心不穩的她猝不及防的跌坐他身上。

  「你要幹什麼?」她手動身動腿也動,就是跳不離他炙熱的身軀,心裡是既急又惱。

  他故作無辜,「我什麼都沒做,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他一副置身事外的邪惡嘴臉,看得唐沁玫真想扯下那把令人看不順眼的落腮鬍。心想手落,她快狠準的朝他驕傲的鬍子進攻——

  「該死的女人!」

  詛咒聲起,她趁隙逃離魔爪,迅速往自己的臥室逃去。

  不管身後男人滿臉的氣極敗壞,唐沁玫只知道自己今天最好死守在房間內,以策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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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0 04:15 PM|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外面是安靜了,但裡面卻是咕嚕咕嚕作響。

  忘了自己是絕不能被餓著的唐沁玫,相當後悔在進房前,未隨手撈包可止饑的零食。

  為了安撫在激烈抗議的五臟廟,她小心翼翼的開了房門,在確定沒有那男人的蹤影時,她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

  還未走到餐桌,一陣香味隨即撲鼻而來,她聞香而至。

  看著桌上的西式餐點,唐沁玫心裡竟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該碰嗎?

  一陣咕嚕聲響起,回答她的問題。

  有毒嗎?

  這是心裡回答她的聲音,手也很不捨的再伸了回來。

  但是,她很餓呢!那桌上的東西看起來也很好吃呢!再多的理智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她的行動已替自己決定一切。但,沒幾分鐘,唐沁玫就後悔了。

  人言道:不要被魅力的外表包裝所欺騙了。

  她下一步的動作也隨著這層認知,將滿口的美味歸還原位。

  一陣冷颼颼的笑聲同時在她身旁響起。

  「這些東西還可口吧?」褚濯不怎麼好看的臉龐在她面前展現。

  就知道這女人會難忍肚餓出來覓食,所以他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減她銳氣。

  唐沁玫倏然回首,看著他陰詭難測的眼,心裡不由得暗忖,逃回房的勝算有多大。但只是瞬間,她知道那永遠是不可能,只因——

  「啊!你要做什麼?放開我!」淒淒慘慘的呼喊已回答了她心中的問題。

  此刻的唐沁玫正被緊壓在他的大腿上,等候屠刑。

  「混蛋褚濯,你不是君子……啊!」

  沒多久,一個響亮而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她的尖叫聲響起。

  「你也不是淑女,是淑女就不該做出那麼幼稚的行為。」他冷冷說著,手更不留情的再次降落。

  「我只不過是扯了一下你的鬍子……啊!」她緊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從小到大,她就不曾遭受到這般屈辱的對待,而這男人……著男人竟敢這麼對她!她恨透他了!

  看著她投射過來的銳利怒芒,褚濯非但沒有一絲悔意,反而滿臉的理所當然。

  「該死的女人!敢扯我鬍子的人你倒是頭一個,更是——」他頓了頓,低頭對住她氣悶的眼,緩緩吐出威脅的字眼。「不知死活的行為。」

  「那又怎麼樣?明明就是你不對,你不該私扣我的東西。」她怒道,絲毫不為他言語的威脅而恐懼。

  「我說過,只要你表現良好……」

  她驟然打斷他道:「是管家也該保有尊嚴吧!如果每個僱主都像你這般專制、不可理喻,還有誰敢做事,更何況,我只不過是住在你這兒,答應你的要求不帶表連我的基本尊嚴也該喪失。」

  睨著她義憤填膺的模樣,那紅彤彤的雙頰、染火的眼眸,以及那雖淡卻隱約流露出的委屈,褚濯的心不自覺的深受吸引。

  這感覺,不陌生,但卻叫他的眉頭糾結。

  「是男人的話,你就該放開我,並為剛才的舉動向我道歉。」唐沁玫忿忿的聲音再次傳來。

  「如果我不放呢?」他道,眸中跳動著傲佞。

  「那我就讓你喪失所謂的男人尊嚴。」話落手動,她冷不防的朝他的鬍子再次侵去,卻不再如願,小手半空遭劫。

  「你這女人!實在太不乖了,看倆我若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根本學不會什麼叫尊重。」

  他倏地起身,將她一把扛上肩。

  「該死的男人,你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

  她踢著、打著,他卻不為所動,而她則是頭昏、手酸,腳又累。

  熱熱的霧氣冒起,此刻的她深覺自己被污辱了,被眼前這個可惡的大黑熊徹底的毀滅女性尊嚴。

  「該死的你,我恨透你了,聽到沒有?!」她喊著,雙手也沒忘在他背上猛力敲打。

  「閉嘴,你沒有申告的權力。」他一腳踢開了房門,大步走向大床。

  進入他的房間,一股不知名的恐懼霎時襲向了唐沁玫。她不禁再度放聲大喊:「該死的臭男人,你沒有權力這樣對待我……唉唷!好痛!」被摔在床上的她,害怕取代了憤怒。

  「你要做什麼?」看著他眼中閃爍的邪惡詭光,唐沁玫伸手拿了幾個抱枕護住自己。

  「你說呢?」他朝她丟一記壞壞的笑容。

  「你不要過來,如果你敢過來一步,我就……」左瞧右瞧,怎麼就看不到致命武器。

  「就怎樣?咬我、打我,還是乖乖的任我處置?」他故作沉吟,而後朝她瞇眼笑。「如果是後者,我倒樂意接受。」

  「你這大色胚!」她咬牙怒罵。

  「我若是色胚,配上你這伶牙俐齒的辣女,合適極了,不是嗎?」

  「見鬼的合適。」她身子頻頻的扭動,口裡不斷發出連連詛咒。

  為什麼連床都來跟她作對?難不成她是跌入了蜘蛛網不成,怎麼上了這個床,就下不去呢?

  「你再這樣動來動去,若把我的床給弄壞,就算你用身體也償還不起。」

  他的話令她更加惱怒。「我就是咬弄壞怎麼樣?」她瞪他,大有他不放她就毀天滅地的神情。

  褚濯置之一笑。「那麼,請便,但可別消耗太多體力,否則錯過了待會的重頭戲就不好玩了。」

  那暗示的口吻,邪惡的眸光,實在讓唐沁玫覺得自己彷彿成了這隻大黑熊的口中食物。

  「女人,你知道我很餓嗎?」他突如其來的話令她心猛地一跳。

  「你不會自己去找吃的嗎?」該死!她的聲音幹嗎顫抖。

  她氣極了自己的懦弱,又恨極了這該死的軟床,最恨的就是眼前這只看來飢餓又危險的大黑熊。

  「可是,我覺得你比較可口,怎麼辦?」他步步逼向她,結實的大腿已朝她威脅而來。

  「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別動我,否則……我會……會……」

  「你會怎麼樣啊?」他的身體很不客氣的侵入她脆弱的地盤。

  「我會讓你絕子絕孫。」

  「嘖嘖,好凶悍,我好怕啊!怎麼辦?」話雖如此,但他的行動卻不是那麼回事,反倒惡意的壓向她微顫的身軀。

  她想躲,卻更陷床內。「該死!這是什麼鬼做的床?」她低喃咒罵,卻也躲不過他已攻來的事實。

  「小女人,你這麼說,可是侮辱了這水床的創造者囉。」

  「你……」她瞪著他不可置信的眸子。「你這變態,沒事弄這水床做什麼?」

  難道她就該活生生的被他拆解入腹?

  不!她絕不能服輸,如果她就這麼讓他給吃了,她就枉為現代新女性。

  抬起頭!她傲然凝視他,「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告訴你,我唐沁玫什麼事情沒做過,既然你想玩,好,我奉陪,但我想……」她用極其蔑視的目光瞄了他,揚起紅潤的嬌美唇瓣。「你無法讓我滿足的。」

  男人最怕的無非是被人說無能,這是她從經驗老道的羅媚口中得知的。

  爾且,她也一直相信這點。

  但——顯然她錯了!

  看著他嘴角得意的笑容、壞壞的眼神,唐沁玫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甚至在心裡又替羅媚加上一條欺騙罪。

  「我想,能不能滿足你,用說的大概也無法取信於你吧?」他的臉幾乎快貼上她的。

  他伸手,她就閃,無法閃就低頭,但還是躲不過他驟然逼下的臉。

  「你……不要……靠我……那麼近。」

  天啊!她快被他的鬍鬚掩沒了。誰來救她啊?

  她一臉的嗚呼哀哉加上愁容滿面,哪有適才的尖牙利嘴、義憤填膺。

  連貞操都難捍衛的她,只能頻頻發抖兼恐懼在心頭。

  看著她不知所措的無助,懲罰目的已然達到,但……

  他卻不捨得放開她哪!

  他倏然轉變的眸光令唐沁玫心中微震。

  這眼神……竟跟三年前那一日雷同!

  「你是誰?」

  他輕笑出聲。「小女人,你是嚇呆了還是怎麼了,我是誰你還要問嗎?不就是你口中的臭男人兼大黑熊。」真是個反應遲鈍到了極點的女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她喃喃低問。

  唉!這女人……他真是敗給她了!

  前一刻還恨他半死,巴不得殺了他,而此刻,她卻忘了自身處境,獨自蹙眉沉思了。不過,如果說要污辱他的男性尊嚴,此刻她可是成功了。

  看誰能夠去欺負……不!該說是好好「愛」一個——連在床上也能分心想事情的女人?看來,能夠毀滅他男性雄風的,她倒是頭一人。

  「喂!女人,你是想透了沒有?」他沒好氣的噴了她一口熱氣。

  而她,顯然還回不了神,甚至還可是自言自語了起來。

  「不!不可能,這大黑熊怎麼可能是他。」

  「當然是我。」他好心的回答。

  不過,她似乎不領情,反而一臉諷笑。

  「太可笑了,那絕對不是他,只有言浚才會有那麼漂亮的笑容。」她自嘲著,眼底的光芒直教上面的男人幾乎快氣瘋。

  這女人,敢在他床上想別的男人!她不想活了!

  伸手欲掐她,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卻叫他屏息以待,掐住改揉搓。

  「不對啊!如果是言浚,我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啊!」她似乎更陷入無底洞了。

  上面的男人卻得意一笑。「當然,那個人就是我嘛,你會有感覺是正常的。」他回答著。

  「對,他一定不是他,畢竟他沒有這麼可觀、又難看到幾點的落腮鬍。」

  她的話卻得來褚濯不悅的瞪眼。

  「蠢女人,你不知道這是美國式的男性雄風嗎?」他不過是跟著流行走,竟被這女人說難看。

  「什麼模樣活像個流浪漢。」唐沁玫甚至有越想越過分之前兆。

  「什麼流浪漢,環遊世界的人需要穿的多正式?只會綁手綁腳罷了,一點都不輕鬆。」越說越火的他渾然不知自己也加入了自言自語的行列中!

  「喵嗚……」茱比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它緩緩的靠近床邊,那黑黑的眸子愣愣的看著床上兩個自言自語的呆瓜。

  突然,一個尖叫以高分貝,嚇死人不償命的揚起——

  「不要——」

  地上的貓兒昏了,床上的男人跌下了床。

  惟有那不知發生何事的唐沁玫愣愣的坐在床上,滿臉的排斥加厭惡。

  褚濯狼狽的爬起身,。「你這女人,是想荼毒我們的耳朵是不?」他惡狠狠的罵出口。

  貓兒也以責備的眼神,瞪向床上那個慢慢回去神的女人。

  「你這可惡的臭男人,我一輩子都不要理你了!」唐沁玫終於回魂了,突兀的、莫名的朝他惡吼出口,甚至還比他大聲兼兇惡。

  不知哪來的神力,她一古腦的跳下床,順便把手上的抱枕往他身上砸,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褚濯茫然的接了滿懷枕,而貓兒則一臉的莫名其妙。

  兩雙眼盯著那消失的纖影,而後回神互視,眼利是同樣的問號。

  ⊙                ⊙                 

  回房,關門,上鎖。

  確定了沒人可入侵後,唐沁玫把自己狠狠的摔入床。

  「可惡!可惡!可惡極了!」連聲的可惡也逼不走她內心的氣悶。

  她簡直是個大笨蛋,居然錯把他當他,那也就算了,還在他的床上,險些失身的危險場所,失神想事。

  還想到心跳臉兒紅,若非理智尚在,說不定還為他垂愛而歡心鼓舞了!

  「啊……」她將臉埋進了絲被裡,覺得自己無顏見人了。

  都是那男人啦!若不是他,她怎麼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來。

  她發誓,絕對不輕饒他!也警告自己,絕不能被他所迷惑了。

  不過,說歸說,這心……

  怎麼還跳得這麼快呢?

  ⊙                 ⊙                

  窗外鳥啼啾啾,屋內卻尖嗓高揚。

  「哇——」睜開眼的殺那,唐沁玫隨即被眼前的龐然大物嚇醒。

  那只所謂的龐然大物非但未被她的尖嗓子嚇跑,反而瞪著黑幽幽的眼睛睨視她,彷彿在責備她的大驚小怪。

  眨眨眼,當受驚的心臟歸回了正位,恐懼也轉成了憤怒。

  「搞什麼鬼?你躺在我臉上做什麼?還不快下去!」噁心死了,把她的臉當床不打緊,居然還一屁股壓在她的嘴巴上。

  「該死的貓,快給我下去!」她又吼,自暖被窩抽出手準備捉下白貓以懲治。誰知不捉還好,一捉則……

  「啊——」慘叫聲再度傳來。

  貓兒卻不以為意的甩甩身,拉拉臂,順道伸個大懶腰,然後再極其優雅的跳下床。

  她猝然坐起,雙手痛苦的搶住慘遭蹂躪的雙頰,眼淚也因疼而逼了出來。

  待疼痛轉微,唐沁玫憤恨的走下床,怒斥:「該死的貓兒,你最好站在那兒別動,若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叫唐沁玫。」

  正在舔著心愛白毛的貓兒,忽察唐沁玫的逼近,隨即聳起修長的尾巴,嚴陣以待。

  「喵哇!」它也不甘示弱的回應她的憤怒。

  「該死!你那是什麼態度,居然一點悔意也沒有。沒關係,這新仇加舊恨,現在我就一併要回來。」她張牙舞爪的撲過去,卻被貓兒靈巧的躲過。

  室內儼然成了人貓糾纏戰,雙方交戰的如火如荼,難以論輸贏,直到——貓昂著頭睥睨著臥躺在地上頻喘氣的噴火小女人。

  褚濯才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景況。

  「你在搞什麼鬼?」他的聲音似乎是很生氣。

  感受到主人的來到,貓兒高揚的小腦袋隨即可憐兮兮的垂落地面,這樣的轉變兩人都未察覺。

  「我……呼……呼……快被你的貓……」

  「喵嗚……」可憐又無助的聲音,打斷了唐沁玫氣喘吁吁的言語,貓兒的表情好不無辜。

  褚濯心疼的抱起貓兒,一臉不悅的瞪向唐沁玫。「你欺負它?」

  唐沁玫不置信的雙瞳轉向他。「是這隻貓睡在我的……」

  「你為什麼欺負它?」不聽她的辯解,他兀自判了刑。

  「我欺負它?」她兩眼惡狠狠的瞪向那暗自得意的幽瞳。「明明就是它不懂規矩,找我麻煩……」

  「所以你就打它。」他替她結束話語,目光充滿了不屑。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像錯的人是我。」

  「難道不是嗎?」他輕哼。「你以為關起門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嗎?早在十分鐘前我就站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沒虐待它,它怎麼會叫的這麼淒慘?」

  什麼?原來它一路讓她跑來追去的恐怖叫聲就是……

  好個心機深沉的貓兒!

  「先生,請你搞清楚,是這隻貓先沒禮貌的闖進我房內,然後就一屁股坐在我臉上,我若不修理它難道要任它胡作非為嗎?」她瞪著大眼,更強調了語氣裡的憤怒。

  「借口。」褚濯嗤之以鼻。

  唐沁玫真是惱火到家了。瞧那一人一貓蹚蹚的態度,分明沒把她的話聽入耳嘛!

  「反正錯不在我就對了,不過,你最好把這隻貓看好,否則哪天被我拆解入腹可不能怪我。」最後,她乾脆發出了警告。

  「你這女人難道就不懂得什麼叫愛護小動物?」他口氣更不悅了。

  看著他那討人厭的鄙夷嘴臉,她更火了。

  「當然懂,但也得看是什麼人養的。」

  「你——」他不禁吹鬍子瞪眼。

  唐沁玫則視若無睹的掠過他,停在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

  「現在還有事嗎?如果沒有,那就請你出去,本大小姐我得好好的把被惡意破壞的眠給補足,否則要我做事,那就沒勁了。」

  突然,一抹笑容掛上了褚濯的臉。

  「你終於記起了自己是這裡的管家了嘛!」

  這話聽在耳裡,怎麼讓她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唐沁玫細將他神情看分明,卻只瞧見了他眼底那抹不知其意的詭光。

  「我當然知道。」

  「那麼,你應該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這句話吧?」他又問,口氣更詭譎。

  她不禁被他吊胃口的話逼瘋了。「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一點都不阿莎力,虧他還是男人。

  他哼笑出聲。「你果真是腦袋生豆渣,連句話都聽不懂,難道非要我清楚的告訴你你的地位,就會比較好聽嗎?」

  唐沁玫霎時恍然大悟,粉臉抹上了難以形容的激潮。

  「你太過分了,竟拿我跟貓相提並論?」她的口氣忍不住高亢了起來。

  褚濯搖搖頭。「錯了,是你太高估自己了,別忘了,茱比是家裡的一分子,認真來說也算是我的家人,而你以下犯上,你說這筆賬怎麼算呢?」

  「你——」瞪著他,她一時之間氣到不知怎麼說。視線往下調,卻見那隻貓悠哉的躺在他溫暖懷中,用得意兼滿足的眼神睨視她。

  真是人善被貓欺啊!

  「如果知道自己錯了,就別再把時間浪費在床上,快點做事吧!」

  瞪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唐沁玫不禁狠狠的甩上了門。

  這筆賬,真的難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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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0 04:18 PM|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午後陽光好燦爛,但,屋內的人卻烏雲罩頂,詛咒聲頻傳。

  「該死的!」

  這一連串咒罵出聲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褚濯。

  一幕幕「盜壘成功」由他扮演,姿勢漂亮,身材滿分,但那滿口的詛咒就有礙視聽了。

  褚濯利眼左瞧右瞪,那眸光——似猛獸獵物。

  一定又是那女人,家裡除了他和她以外,還有誰敢這麼膽大妄為?

  茱比嗎?瞧它還跌了個四腳朝天呢。

  坐在冰涼地板上的褚濯,一臉鐵青,就要站起,但剛剛幾幕驚險刺激的畫面,讓他選擇貼著牆,一步一腳印的走過可媲美鏡面的地板。

  終於,讓他在客廳的另一端發現了那可恨又可惡的罪魁禍首——唐沁玫。

  看來她快倒霉了!

  而彼方的唐沁玫正咬牙切齒的跪在客廳地板上,左手撈起油油黃黃的液塊,右手掐住一團圓圓的刷子,憤憤的朝著自己正下方的地板攻擊,嘴裡碎碎念著令人難以解讀的自語。

  「…………ㄟ……人……一點……」

  距離目標三公呎。

  「……ㄍ死……ㄏ……臉……ㄓ……女……」

  距離目標還有兩公呎。

  「去……大……球……ㄗ……男……」

  距離目標還有一公呎。

  「該死……臭……人……不要臉……」

  聽不清楚!他又離她更近。

  「大混……蛋……臭……色……胚……」

  這次,他幾乎貼在她頰畔。

  「該死的臭男人。混蛋。大色鬼,只會欺負女人,去死吧,自大的臭豬!」什麼能罵出口的字眼全都讓她給念出來了。

  看樣子,他在她眼中可真是個「千古罪人」了。

  褚濯此刻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或是扯起這女人的小屁股狠狠的修理。

  「喂!女人,你夠了沒!」最後,他只是狠狠的在她耳邊「河東獅吼」。

  唐沁玫猛然跳起,卻腳下一滑,來個蝶式大冰舞。

  為了救佳人的褚濯,手一伸,兩人雙雙滑出最漂亮的舞姿,最後終止於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成了男上女下之姿態,詭魅曖昧一如午間。

  「你……這個色胚幹什麼壓著我?快起來啦!」

  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不是要反擊嗎?怎麼這會兒卻反擊到自個兒身上來呢?唐沁玫懊惱極了,現在可好,她再度身陷熊口,成了待宰羔羊了。

  「小女人,我救了你,你該用這口氣對恩人。」他語帶不滿。

  她伸手捶他,罵道:「什麼恩人?明明就是大色胚一隻。」

  他垂眼低笑,「你知道什麼叫色胚嗎?」

  「當然知道。」她嘟起了嘴道 :「就像你現在這樣。」說著,雙手還死命的推了推他胸膛。「你到底要不要起來?你壓得我好痛。」

  他搖頭,絲毫沒有起身之意。「不行。」

  「不行?」她高聲尖叫。

  褚濯隨即摀住她的唇,免得自己可憐的耳根子二次傷害。

  「唔……唔……」掌心傳來她含糊不清的話語。

  褚濯低頭靠向她的耳,低語:「想不想知道真正的色胚是什麼?」

  唐沁玫睜大眼,拚命搖頭。

  「可是你不懂呢。」他刻意用鬍鬚輕刮著她稚嫩的頰畔,搔得她頻頻晃動腦袋瓜子。

  他硬是扣住她,不讓她動分毫。

  看著他逐漸逼近的臉龐,唐沁玫心中是又悔又怕。

  悔的是,自己幹嗎沒事想這個糟法子,沒陷害到他便罷,到頭來反倒是自己被吃了滿身便宜;怕的是,他逐漸靠近的熟悉氣息,逼得她心跳幾近奪胸而出。

  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要死守住嗎?

  為什麼遇上了他卻漸被瓦解,這究竟是他下了蠱還是自己中了邪?

  「怎麼樣?想不想嘗試呢?早上你不是說怕我無法滿足你,現在你看,天時、地利、人和,此時不試更待何時?」

  「唔……唔……」她抗議著,卻出不了聲。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褚濯更靠近她一寸,與她臉貼臉、鼻碰鼻,「喔,我瞭解了,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試,對吧?」

  她拚命的想搖頭,反而讓他的鬍子更刷了滿臉刺癢。

  天啊!誰來救她?閉上眼,她真的認命了!

  正當褚濯輕揚的唇欲碰上她的時——

  鈴——電話鈴聲響起解救了唐沁玫。

  褚濯本欲不理會,唇更往下一分,沒想到連他的手機也跟著響起了。

  「該死!」他惡狠狠的詛咒出聲。

  他起身,左手拉起了唐沁玫後,右手接起了電話;而唐沁玫則迅速的接起室內電話。

  兩人接兩頭,同樣的咒罵聲同時響起。

  「你這該死的混蛋!」

  「你們這群該死的蠢豬!」

  唐沁玫瞧向他,他也瞧向了唐沁玫,後者則冷哼的撇開頭,褚濯悶悶的開始了交代加指示。

  「什麼?你把我的護照弄丟了?」她不禁高喊出口,卻得來褚濯不悅的一瞪。

  「為什麼會這樣?什麼……」又是一個尖喊,她馬上壓低了聲音。

  「你太過分了,要丟人也不該拿我的護照啊!雖然男人是該死的沒錯……人家不管—你要快點把東西找出來……這裡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喂!什麼?沒電了!該死的女人,你現在快去給我充電,喂喂!」

  彼方傳來的嘟嘟聲,讓唐沁玫憤憤的摔下電話。

  頹坐在沙發,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怎麼會這樣?這下子她真的成了台灣偷渡客了!

  由於太多沮喪,她全然不知剛剛自己與羅媚的對話,完全入了褚濯耳裡。他的唇瓣勾起了抹滿意的笑容。

  結束了公式化的交代,他走近她身旁。

  「小女人,怎麼一臉沮喪啊?」字眼雖關心,但語氣可是十足的幸災樂禍呢。

  「要你管!」惡狠狠的斜瞪他一眼,她又將頭埋入掌心裡。

  「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不要我管誰管呢?茱比嗎?」

  她惡眼又瞪來。「你別高興的太早,我總有機會離開你們這兩個邪星。」

  唉呀,真是糟糕,小女人真恨死他了,巴不得快走呢!

  不過,他可不會放她走,她留著,雖然他得提心吊膽地防著她會設下陷阱,但也給他帶來了不少樂趣。

  所以,捨得她走嗎?

  不!他可捨不得,甚至已經漸漸習慣她了。

  唉!瞧她蹙眉又瞪眼的,看來這個習慣有點傷腦筋呢。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就這麼討厭我?」

  唐沁玫猛然甩開他的手。「沒錯。」

  「能不能談和?」他的問話得來她狐疑的一眼。

  「不信我嗎?」這下可糟了,那他會不會回來就見不到她的人影呢?這可使不得!他更拉下臉來。「那如果我道歉呢?」

  這男人吃錯藥了嗎?剛剛不是一臉想欺負她到死不可嗎?而今……

  瞅著他前所未有的溫和眼神,她倒覺得渾身開始不對勁了。

  她朝旁邊挪了挪,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但一雙審視的眼睛卻不斷打量著褚濯表面下的企圖。然,褚濯下一句話卻叫她愕然了。

  「玫玫,我是真心想和你談和。」

  天啊!她快吐了!

  玫玫……這句話從他嘴巴說出來,還真該死的令她雞皮疙瘩滿地跑。

  想糾正他的叫喚,不過他那真誠的眼神、溫和的口吻,再加上那滿臉的歉意,真叫她的心微微的牽動了。

  「你……該不會有什麼企圖吧?我先警告你,我是不會輕易受騙,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的話,好傷人啊!

  褚濯哀怨的低下了眼,而後無語的站起身,朝陋樓梯緩緩走去。

  那背影看來……好讓人心疼呢!

  「褚濯!」她忍不住開口叫他。

  他沒回頭,只是伸手朝她無力的揮了揮,表示他瞭解。

  「褚濯,我……」

  他停下來,緩緩的轉過頭來。

  「我……」看著他眼中的愧色,她堅固的心塌了一角。

  「什麼都不用說,我都知道。」他的口吻十足哀傷。

  這次,他沒等她開口,門板已阻隔了她已出口的——好字!

  ⊙                  ⊙               

  為了表示和好,唐沁玫特地做了個可口的派。

  這可是她惟一拿手的喔,雖然有點醜,可是……低頭聞了聞,挺香的嘛!

  微揚起唇角,她伸手輕敲了敲門。

  沒反應!

  再敲了敲,門竟自個兒拉開了條縫。

  該不該進去?

  想是這麼想,但她的手腳畢竟比腦袋還快,早就開了門,也走了進去。

  然而,人呢?

  「喂!褚濯,你在不在?在的話就應一聲!」她朝室內喊了喊,卻沒人回應。「褚濯,你不是要談和嗎?還是你改變主意了?」

  環繞整個室內,卻沒半人。她忽略了裡面還藏了間浴室。

  將手中的托盤擱上桌,隨手寫了張字條,代表自己可以重新評估他。

  才要轉身離開,然,一個淒慘的吼叫聲伴隨著惱怒的詛咒聲隨即傳來。

  這聲叫嚷卻讓唐沁玫心下一驚,她想也沒想的往聲音來源衝去。

  但當她跑了進去,一個令她噴血的畫面讓她險些尖叫奪門而走。

  她摀住了口,顫抖著手指指著他道:「你……根本無意和我言和嘛!」

  天!打她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男人的裸體呢。

  「你來得正好!」不顧自己的赤身裸體,他伸手拉她。

  「放手!放手啦!」她努力拍打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還得忙著摀住雙眼。

  「幫我個忙。」

  「為什麼我要幫你的忙?你又有什麼詭計……咦!你在做什麼?」

  這時她才發現大事不妙!不!是血跡滿浴室!

  「你……該不會是殺人了?」天哪!什麼時候她也踏入了血腥暴力中?

  「女人,請看清楚才發言好嗎?」他真是受夠了這女人的聯想力加直性子。

  「不然,這裡的血是怎麼回事?」她指著地上的血質問,大有警官審問犯人之姿。

  褚濯沒好氣的抬起右腳和右手。「現在,你大小姐說說,我是殺了什麼人?你,還是隱形人?」

  唐沁玫驚呼聲,「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醫藥箱在哪?你太粗心了,一定很痛對不對?」慢慢的心疼溢於言表。

  褚濯好笑的看著她滿浴室繞著,那焦急的模樣叫他深感動容呢。

  「蠢女人,醫藥箱怎麼可能擺在浴室裡,拜託你也用腦袋想一想。」人在痛之中,雖心動,但口氣實難好得起來。

  尤其又看到她像沒頭蒼蠅似的橫衝直撞,看來,等倒她找來醫藥箱,他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他沒好氣的捉住她險些碰到他傷口的臂膀。「女人,醫藥箱在外面,你不要在我面前繞個不停行不行?」

  「在外面?喔,真是,不早說,害我在這邊找來找去。」她嘀咕著,腳也沒停的往外頭走去。

  而褚濯則是整個眉頭幾乎糾結成團。

  幾分鐘後——

  「你不覺得這樣太誇張了?」一隻棒棒腿晃啊晃,看來有損美觀。

  一雙亮眼罩過來。「我覺得還好啊!」

  「那這個呢?」大鎯頭搖啊搖,看來簡直不像手。

  眼珠兒兜了兜。「我覺得不錯啊!」

  「唐沁玫!」如雷吼聲重現江湖,被吼之人不禁連退三大步。

  「幹嗎啊!吼這麼大聲坐什麼?」她摀住了雙耳,眼帶責怪。

  「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是輕微的擦撞傷,有必要包得這麼誇張嗎?」

  唐沁玫吐了吐舌頭。「人家已經很努力了,你再嫌我也沒辦法讓它變得美觀啊!何況,手腳受了傷,包起來才會容易好,如果怕醜,那你剛剛為什麼自己不小心點,偏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你少亂用成語,什麼叫遍體鱗傷?」不過讓她包了個傷口,她卻拿刀子東戳西戳的,看來也差不多了。

  「扶我起來!」他朝她命令著。

  唐沁玫瞪大了雙眼。「為什麼?你自己不能走嗎?」

  「你包成這樣,我怎麼走?」他丟來不悅的一眼。

  「可是……」她的眼睛瞥東又瞄西,囁喘道:「好歹先穿上衣服吧,你這樣子……很難看。」

  「難看?」看著她紅彤彤的雙頰,他唇瓣緩緩勾起笑。「哪裡難看了?我覺得很正常啊!」

  「你是男生啊!」

  「那又如何?」

  這男人!難道不知道男女大不同嗎?還是他生性有暴露狂之癖好。

  「你不覺得光著身體在我眼前晃,很沒禮貌嗎?」她沒好氣的說。

  他聳聳肩。「無所謂!」

  「可是我有所謂啊!你這樣子對我很不禮貌知不知道?」臭男人!還說要言和呢,這會兒又想害她長針眼,沒安好心眼的傢伙。

  瞧!還說得挺冠冕堂皇,分明是借口!

  「你可以用跳的出去,我先去外面等你,你把衣服穿上再說。」不管他有何反應,她轉身就往外走。

  「用跳的?你這沒同情心的女人!」

  低頭看著包得像木乃伊的自己,他的黑眸倏地閃了閃,有了!

  ⊙                  ⊙               

  坐在沙發上的唐沁玫,其實臉早就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不能阻止的是,那頻頻出現在腦袋瓜,褚濯成熟、性感又充滿男性魅力的軀體。

  雖說與言浚交往有三年之久,但兩人從來就沒發生親密關係,所以根本沒機會看到男人的身體。

  但,不可否認,他的身軀真是該死的迷人!

  不過,回想剛剛,他那十足想佔她便宜的邪惡念頭,所有的欣賞之情隨即從眼底逝去。

  男人!果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該死的色胚,活該他跌了個滿頭包。

  才詛咒著,誰知浴室裡馬上傳來淒慘的鬼叫聲。

  忘了憤怒、也忘了戒備,唐沁玫幾乎是一秒鐘內跑進浴室內。

  才踏進,她卻不小心前腳一滑,徹底滑進了他懷裡。

  「啊……」抬頭想說謝,卻撞上了他的堅硬下巴。「你的下巴怎麼那麼硬啊?」

  「女人,你是不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感恩?」他悶悶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你到底又怎麼了?」要不是聽到他的喊叫聲,她怎會衝進來又不小心撞上了他,還……

  天啊!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與赤裸裸的他熱情相擁!

  她倏地收手,他卻死不放手。

  她抬眼想怒斥他,卻被他灼熱的視線看得心幾乎跳出胸口。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怎麼連她的聲音也沙啞了?

  「因為我很想吃你。」

  她掙扎,「不可以,你又故態復萌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你,你沒感覺嗎?」

  轟,唐沁玫的雙頰又炸紅了。

  「你放開我!如果你無法穿衣服,我可以閉著眼睛幫你。」

  褚濯雙眸倏閃精芒。「可是,我該怎麼辦?」

  「我說,我可以幫你。」她欲掙扎出他的懷抱,卻仍被抱的死緊。

  「我不是說穿衣服,我說的是……」他話語頓止,「這個,你要它如何是好?」

  「色胚!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我說過……」

  他摀住她欲罵出口的話語,低聲道:「我真的很難過,難道你忍心看我痛苦至死?」

  那聲音還真飽含痛苦啊!

  「怎麼會這樣?」她是聽羅媚說過,男人的慾望是禁不起激的,卻沒說過,可自行解決啊!因為據羅媚的說法,能解決的只有靠女人的……

  天!不敢想下去了。

  「我不管,是你自己要這樣的,怪不得我,這叫自作自受!」不能怪她心狠,若要她犧牲,那不就連貞操都得賠進去,那可劃不來。

  「可是,我是因為你兒激動啊!你怎能怪我呢?」他說的好哀怨呢。

  唐沁玫抬眼看看他,「那就要怪你了,如果你的腦袋夠靈光,就不會任由自己的下半身為所欲為。」

  這女人!還真不好拐呢,竟然反將他一軍。

  褚濯眸底的詭譎更深了。「那,你真的要見死不救?」

  她深思著……

  唐沁玫回神,卻見他眉頭深鎖,一副痛苦樣。她不禁蹙眉。「你怎麼了?真有這麼痛?」

  他點點頭。

  怎麼辦?他真痛呢。

  為什麼他痛,她卻跟著難受呢?這是什麼原因?

  都怪她健康教育沒學好,之前護理課又愛蹺,這下可好……果真是常識用時方恨少。

  「那……我該怎麼幫你?」

  黑眸精光一閃。魚兒上鉤了!他故作苦思狀。「這……我不好啟口。」

  好可憐!唐沁玫不由得發起了糟糕的慈悲心了。

  心軟如她不知自己正步步踏進了熊窟裡。

  「沒關係,只要不太為難,我想我還辦得到。」

  事實上,她打從心底對這從未碰過的東西好奇極了。

  「怎麼樣?還是很難啟口嗎?這樣好了,我乾脆幫你找人求救。」她早該想到這層。說著,她就要走,可是手困尷尬點,跑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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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呃……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拿開?」

  「沒用的,就算你去找人求救,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頗為自責道:「你說得對,你是不該理我,是我自作自受。」

  唐沁玫一臉困窘,「我不是那個意思……不如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化解你的痛苦?」

  褚濯內心高歌著,表面上卻還裝著一副極其難過樣,博取同情。

  「其實恨容易,只要你……」他靠近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什麼?不行!我不能那麼做。」唐沁玫的雙頰漲得更紅了。

  「所以我說,這事難以啟口。」

  聽著他無力的語調,想不理還真難哪!

  她心想:真要這麼做嗎?

  不管了!

  猶豫太多本救不是她唐沁玫會有的個性。心一狠,她點頭,從容赴義了!

  他大手一伸,將她拉入懷。

  他在她的耳畔輕道:「我有個讓你更快得知解答的方法。」

  「是什麼?」她這個人別的不會,求取知識卻是……跑得比別人快多了。

  褚濯忍住狂猛欲浪,慢慢誘導她。

  「不過,在告訴你之前,我們可能得花點時間……」才說著,他的唇很快的就攫取她的。

  才一碰上她的唇,唐沁玫的理性防護隨即跳了出來。

  「你……又想欺負我對不對?你好可惡,竟然利用我的求知慾……」她的抗議語音很快地消失在亂從中。

  她拚命的掙扎,手腳並用,然,他的手腳更利落。

  「你怎麼……可以……唔……」亂從裡的語音模糊難辨。

  正當她忙著自意亂情迷的吻中找回理智,他驟然欺下的手卻探向她衣衫內……

  ⊙                   ⊙              

  高大的身影抱著纖弱的身軀走向了她房門,注視著沉睡中的清麗臉頰,他眼底沒了慣有的輕佻。傲佞,反而添了一抹溫柔。

  她沉睡的樣子像個天使,全無平常罵人那般的尖酸模樣。

  「喵嗚……」跟著進來的茱比,看著主人異常溫柔的雙眼,幽瞳裡泛著困惑。

  「噓!茱比,別吵醒她。」他以唇示意,生怕吵醒了她。

  他可以預知當她醒來,會有多麼的憤怒,但是他會任由她發作,畢竟他已從她身上得到極致歡愉,順著點也是應該。

  「茱比,如果讓她當你的女主人,你願意嗎?」他看著熟睡的她低問。

  「喵嗚……」茱比輕跳上床,隨著他的視線望著她,眸中不解更深。

  「她是第一個讓我有感覺的女人,坦白說,我非常喜歡她,可是……」他蹙起了眉頭,語氣顯得有些煩躁。「我必須先弄清楚她與浚究竟是怎麼回事,才能真正擁有她。」

  雖說他大可自私霸道的將她據為己有,卻有失光明,更何況還會落了個兄弟為女相殘之笑話,他或許無所謂,但對她……

  茱比瞅著褚濯抑鬱的眼眸,輕巧的起身,以毛拂拂主人臂膀。

  褚濯伸手摸摸它柔軟皮毛,道:「我想,該是回台灣的時候了,對吧?」

  「喵……」茱比彷彿瞭解主人眼中的柔意,不禁叫出了無限難過的語音。

  褚濯視線落在茱比落寞的眼,笑道:「你是不是怕我有了她,就不要你了?」

  茱比滿臉哀怨。

  「小傻瓜,其實她挺愛小動物的,難道你忘了,當初是她把你救回,否則你早救命喪輪下了。」

  他知道,也是因為那次不經意的邂逅,吸引了兩人,也更因此,讓他割捨了初次的心動。

  褚濯的臉輕靠在她唇邊,低聲宣佈——

  「我的小玫玫,這次我不會再讓步了,你得乖乖的等著我!」

  ⊙                  ⊙               

  避不見面算不算懦弱?

  算!

  理智的一面大點其頭。

  偷偷憶起纏綿景象就會心狂跳、飢渴重現,這算不算放蕩?

  不算!

  感性的這一面大搖其頭。

  可是她還不算真正認識他呢。

  但他激起你心中炙熱的狂野啊!

  感性的一方忍不住提醒著她。

  那該不該再任由他予取予求?

  休想!

  理性的一方舉雙手反對加斥喝。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

  找他談談吧!理性道。

  認識他吧!感性道。

  自醒來後,唐沁玫便在理性與感性之間掙扎著,在怒與不怒、接受與排斥間徘徊不已,擾得她快瘋狂致死……

  「啊——」她受不了的尖聲叫出。

  丟開了兩方激烈的爭執,唐沁玫起身往那男人的房裡衝去,打算和他來個——徹底大攤牌!

  幾分鐘後,她頹喪的地點已換成了客廳。

  這一次,她覺得自己真的快哭了。

  因為他竟然人去樓空……不!該說是人去房空。

  那男人竟敢吃干抹淨就拍拍屁股……走了!

  哪有留下任何機會讓她去認識他?嗚……好想哭喔!

  為什麼她這麼傻,那麼學不乖,明明就上了一次男人當,偏偏還不知死的任由另一個男人佔有了自己。

  她唐沁玫真是天下第一號傻瓜,一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大混蛋!

  此刻的她快恨死自己了,恨死了自己隨隨便便被人家一句話就騙走了身體,也恨死了那個不負責任、連話都沒說就失蹤的男人。

  正當唐沁玫陷入自怨自艾中,門外的鈴聲霎時大響。

  她不想去理,因為心情沮喪。

  但門外人似乎不願放棄似的,硬是給她響的痛快。

  無可忍受的站起身,唐沁玫慢慢的踱了出去,開了門。

  「嗨!我來接你了,順便也把你的護照撿回來了。」門外,是羅媚那張久違的絕艷面容。

  「喔。」她只是輕輕吟哦一聲,轉身無力的走入內。

  羅媚心生狐疑,靈活眼眸則眨著奇透光芒。

  跟著唐沁玫走進了屋內的羅媚,像待在自家般的替兩人倒了杯果汁,順便解解渴。

  「喂!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樣子,不像你喔。」她將果汁遞向唐沁玫。

  唐沁玫搖了搖頭,看來思緒仍陷在自厭中。

  羅媚好奇的蹲下身,由下往上將她瞧個徹底。

  唐沁玫連忙跳開。「你幹嗎?」

  羅媚緩緩搖頭,「你,不尋常。」

  唐沁玫不予理會,懶懶的走向沙發落坐,動作慵懶無力的令羅媚咋舌。

  「你該不會已經被那男人給吃了吧?」羅媚突如其來的猜測,惹來唐沁玫一記怒眼。

  她聳聳肩,也跟著在單人沙發落坐,蹺上了自己最滿意的纖細雙腿。

  「不能怪我這麼想,你那副地球已然毀滅的表情,讓人不得不作此猜想。」透過了杯沿瞅望她,羅媚鍥而不捨地問:「究竟是不是那個男人真把你吃了?」

  「我不認識什麼男人。」她撇開臉。

  看在羅媚眼裡卻成了心虛樣,心裡的臆測也就確定了。

  「那麼,大鬍子呢?這個男人你總該知道吧。」

  她實在討厭死了羅媚的劣根性——追根究底。

  「你能不能別問了。」她忍不住發出了抗議。

  羅媚的字典裡根本沒有「放棄」兩字。

  她只是聳聳肩,起身走至唐沁玫身邊落坐,甚至連手都擺上了唐沁玫的肩頭。

  「就是大鬍子,對不對?」她又問,眼神之曖昧真叫人想一棍打死算了。

  「我不認識什麼大鬍子。」唐沁玫大聲回答,心情直落最低點。

  沮喪死了呀!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尖聲大叫,只不過,她相信,一旦這麼做,等於是告訴了眼前這個好奇寶寶、兼惟恐天下不亂的羅媚,她已經徹底被他給吞吃入腹,甚至有——一顆心已遺失的危機!

  現在她得做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她應該要振奮起來。

  「眼眶都紅成這樣,只差沒決堤,你還想死鴨子嘴硬嗎?」羅媚的聲音再次傳來。

  唐沁玫緩緩抬起燃火的雙眼。「你有資格罵我嗎?」

  唷!生氣了耶!羅媚飛快起身閃人,動作雖快卻沒忘記要優雅。

  「別生氣嘛!我只是擔心你而已,火氣這麼大,小心長皺紋喔。」她嬉皮笑臉的模樣更惹得唐沁玫氣怒。

  「關心我?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好友羅媚這麼好來著,那麼,幾天前將我丟在這裡的人是誰?」她倏然起身,瞪著她大罵出口,「你這該死、沒良心、毫無義氣的臭女人,我真想掐死你!」

  乖乖!還真火啊!不過什麼時候,她這好朋友的罵人技巧變得這麼高深。

  搖搖頭,她以不痛不癢之姿又坐回了單人沙發上,優雅的雙腿再次交疊。

  「小玫玫,別動肝火嘛!先坐下來,有話好好說。」她拿起果汁輕啜,然後抬眼向她。「其實啊,這事你不能怪我。」

  「不怪你,難不成要怪我?是我要你一到美國就丟下我,然後跟男人跑了嗎?」這女人,竟一點悔意都沒有,簡直是臉皮厚到可以當厚片吐司了。

  羅媚皺起了漂亮的眉峰,「我已經陪你到門口,而冶澤也把鑰匙交給你,不是嗎?」

  「聽起來好像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是嗎?」她狠瞪了她一眼。「可惡,你以為自己在打發小狗啊!」

  她真是越想越有氣,若非這女人,她又怎麼會慘遭狼欺,而她,居然一點愧疚都沒有,甚至還一副施了大恩的表情。

  「玫玫,這樣說就不對了喔。」她站起身走向她,不畏懼已然是噴火龍一隻的唐沁玫,眨著漂亮的眼,「其實啊,我之所以那樣做,無非是想讓你快些走出情場失意的傷痛,所以我可是用心良苦。」

  「見鬼的用心良苦,我看你是為了男人而誘騙我來。」她跳了起來,口吻中出現少有的銳利。

  羅媚視而不見,反讚道:「唉呀!玫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沒錯,我就是為了男人而來。」

  「你這個該死的見色忘友、背信忘義、亂無羞恥心的大爛女,我以後再也不認你了。」可惡!她竟然敢坦承的這麼清楚。

  這個大混蛋!虧她還這麼相信她!唐沁玫心裡簡直是失望到了極點。

  真是交友不慎啊!

  羅媚倒是半點難過的情緒都沒有,眸底淡飄的是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

  「玫玫,你變了。」

  「哼!」唐沁玫嗤之以鼻。「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挽回我的溫柔嗎?別想,此刻的我只想把你給掐死,以除禍害。」

  羅媚搖搖頭,輕歎:「你不僅變了,連耳朵都重聽了,竟然以為自己曾經溫柔過,唉!真是可憐得緊哪。」

  連連惋惜、不捨加心疼,讓唐沁玫更加惱羞成怒。

  「羅媚!」這女人!

  「別氣,別氣,小心氣久了出人命哦。」羅媚大力的將她拉坐下椅。「玫玫,告訴我,你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她的語氣溫柔,若是在以前,唐沁玫會以為她關心著自己,但現在……

  基於熟識已久的經驗告訴她:這女人又沒安好心眼了。若信了她,就等於是自找死路!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慧黠的美眸閃過一絲失望,快得讓唐沁玫辨不清。

  「玫玫,你這樣我可是會傷心的哦!」她咬了咬下唇,眼眶兒硬是給她紅了。

  「會傷心?我看是失望居多吧。」她打從心底不信這女人的朋友情。

  倒是有件事讓她想起了——

  「說,你跟那臭男人是不是一夥的?」

  她的問話得來羅媚眼底的一抹笑。

  她慢條斯理的弄平微皺的裙子,道:「說熟也不熟。」

  這女人!唐沁玫臉上霎時出現了三條線外加黑雲罩頂。

  羅媚瞅著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痕。「如果我說,他曾跟我有過一腿呢?」她閃爍著壞壞的眸光,其中以試探成分居多。

  唐沁玫的心猛然一跳。「別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她更加強調,語氣之正經叫唐沁玫的心有微微的抽痛。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羅媚眨眨眼,佯裝不解。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明知道這是他的房子,卻把我留在這裡。」她的心有些碎了,但為什麼碎了?只有那刻意忽視的感覺才知道。

  捕捉到唐沁玫眸中掠過的黯然,她的眼底頓時浮上了一層笑意。

  「我以為他會帶給你快樂,至少在我的朋友當中,他算是最優秀,也最會照顧女人的。」雖然她對他認識不深,但這些借由冶澤口中就能得知了。

  雖難過在心,唐沁玫嘴角卻揚起了笑。「那今天若換作是我這麼做,你是不是就會喜歡我的安排?」

  「好啊!你知道我最缺男人了。」雖然她已經要結婚了,可是有個小白臉可以差遣,似乎也挺能排除長久看同張臉的煩膩。

  羅媚的興致勃勃讓唐沁玫翻透了白眼。

  「你這個女人,一天沒男人會死嗎?」她真是受夠她了。

  「沒辦法,你也知道我不安於室啊。」

  這話聽在唐沁玫耳中,真是無奈加崩潰。

  「我要回家了。」她站起身,決定回台灣後,便與這女人徹底疏遠。

  她悶悶的在前頭走,羅媚在她屁股後面跟著。

  「你不要跟著我。」唐沁玫瞠眼回瞪。

  羅媚偏著頭,微笑的看著她。「可是你的證件都在我手中,不跟著你,你怎麼回台灣?」

  唐沁玫氣乎乎的回首疾走,心裡對羅媚已經記上了無數的負號了。

  走得太快的結果,就是忽略了褚濯刻意留給她的便條紙,卻讓尾隨在後的羅媚察覺了,順手拆下了貼在隔間玻璃門的便條紙。

  而那就是——褚濯留給她的真正心意!

  ⊙                    ⊙             

  台灣      中正機場

  人群裡,一高大的身影踏入了大廳,對數千雙的仰慕目光視若無睹。他的神情傲佞,薄唇緊抿出一抹不悅的淡痕,筆直地走向前來接機的一男一女。

  那對男女即是言浚與時心怡。

  「哥,你怎麼回……」尾語未出,硬實的拳頭隨即朝他臉上襲來,言浚狼狽的跌倒在地。

  「浚。」一旁的時心怡大驚,瞅著與愛人同張臉的褚濯,眼底佈滿疑懼。

  「起來!」褚濯握緊拳頭,瞪著躺在地上的他,大有準備將之大卸八塊之神情。

  「哥,為什麼?」言浚眼底的不解又引來更憤怒的一拳。

  「你還沒清醒嗎?」拳落下,言語也落下,那目光十足的兇惡。

  言浚左閃右躲,卻仍讓他快狠準的拳頭殺上了俊容。

  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言浚也微微火了,兩兄弟開始在機場大廳上打了起來。

  旁邊甚而圍了一群喊加油的群眾,完全沒人報警,臉警衛人員也看呆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這兩人是兄弟,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或許即使警察來了,都無法辦理,只是引來了一群得知「掣風」總裁要來的記者們。

  「哥,你未免太沒兄弟愛,一來台灣就給我拳頭吃。」言浚一個閃神,又讓拳頭吃上了臉。

  「是你不知分寸亂留情,我不承認有你這個弟弟!」他又狠狠的施了一拳,沒中,惱火在心頭。

  「我又沒做錯什麼。」他拳頭一過去,當場給了褚濯一個熊貓眼。

  「你還敢說。」

  「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一拳揮過來,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大庭廣眾下遭狠打,再怎麼好脾氣也會因顏面喪失而發火。

  「你這該死的混蛋,還敢問我為什麼!」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阻止了迎面而來的拳頭,逼向他眼前,一字一句的吐出口,「唐沁玫這個名字,你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唐沁玫!」

  言浚的拳頭無力了,原本漾怒的眼也瞠呆了……

  ⊙                   ⊙              

  一小時後,褚濯、時心怡和言浚同坐在言浚家的客廳沙發上。

  一張等著答案的臉是嚴肅的,另兩張則是心虛家愧疚。

  「我跟她確實已經分手了。」問了許久,言浚終於坦承。

  「為什麼?」他的目光隨即掃向了靜坐一旁正偷瞄著自己的時心怡,冷道:「因為她嗎?」

  言浚點點頭,又迅速的搖搖頭。「不是。」

  「到底是或不是?」他又吼出了不滿。

  時心怡與言浚雙雙摀住了耳,等待回聲消失的同時,低聲交談了起來。

  「浚,你不是說你和大哥是雙胞胎嗎?」

  「我們是啊!」他點點頭,語氣更加強調了真實性。

  「可是,為什麼你不會吼人?」

  「這……」言浚愣住了,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解釋。

  因為,打從出生起,褚濯的哭聲就比他響亮、也因為如此老媽就認定他是哥哥,並且堅持要大哥冠母姓,理由是大哥比較像女強人的老媽,而他則像只會忍氣吞聲,即使受氣也不敢發作的老爸。

  他也是敢怒不敢言,誰叫老媽怕痛選擇剖腹生產,讓兩人同時跑出來,連先後次序都省了。

  「回答我,臭小子!」褚濯如雷的吼聲再次響起。

  再補充一點,他也常受大哥的欺負。直到父母死後,大哥變了個性子,但沒想到今日卻……

  「因為她愛的不是我。」他忍不住發出委屈的抗議。

  「借口。」他不信。

  當視線瞥向了嬌美如花的時心怡,他就更篤定眼前這小子說謊。

  是男人都會被美色誘惑,不過……他是例外。

  「大哥,那是真的。」時心怡也忍不住替男友發出不平的心聲,只不過,目的只是為了吸引褚濯注意。

  雖說言浚與褚濯是雙胞胎,但,真要比較起來,眼前的他——實在是個深具男性魅力的男人。寬闊的肩,性格的體魄,以及皮褲下包裡的結實大腿與……

  是女人都想被他好好的眷寵著!

  褚濯嗤道:「誰讓你喊我大哥來著,你是誰?」

  羞辱紅潮霎時襲向了正朝他拋媚眼的時心怡,他眼中鄙視之情令她頓覺難堪。

  「哥,這件事跟心怡無關。」不察其中曖昧的言浚出聲保護她。

  「既然無關,那幹嗎還賴著不走,難不成咱們的家務事需要個無關緊要的女人插手?」利眸掃了過來,瞪著他,有如發怒之猛獅。

  該死的臭小子,別人不選,竟選了個水性楊花的蕩女。隨便在美國的阻街女郎中挑,也比這貨色來得好。

  他眸底的輕蔑更重了,瞪入時心怡眼中更覺受辱,她不禁咬緊了不甘的下唇。

  「心怡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未得褚濯認同,倒是得來時心怡得意的笑容。

  「那唐沁玫呢?當初我將她拱手讓你,現在這樣又算什麼?追給你的不珍惜,倒是路上隨便一朵不起眼的枯花就讓你變了心。」

  一句話堵得言浚住了口,而時心怡的眸底卻閃過一絲憤然。

  「現在你要置唐沁玫於何地?」冷肅的語調,令週遭的空氣都凍結了。

  迎接褚濯銳利的目光,言浚不禁啞口無言。

  「說話呀!」他又大吼,耐性幾乎磨光。

  「我還是不能回到唐沁玫身邊。」他悶悶的說出口。

  但這答案顯然不得褚濯所喜,只聽一道吼聲更加響徹雲霄的揚起。

  「見鬼的要你挽回她!」刺耳的話聽在耳裡,褚濯的心真是不爽到了極點。「我是問你,你為什麼違背承諾傷了她?不是警告過你,要好好愛她,若讓她受到絲毫傷害,我會找你算帳嗎?」

  言浚愕然。「你有說過這句話嗎?」

  怎麼他只記得那句:剩下的交給你了,好好珍惜。

  難道是他聽錯了?

  褚濯挑起不悅的濃眉道:「我這會不是告訴你了嗎?你還敢跟我裝傻。」

  竟敢回嘴,不知死活的小子!

  為了不讓那道目光射死,言浚只好佯裝他聽進了耳,也確實有這回事。

  「我承認對不起她,但是,感情並非一廂情願那麼簡單,如果沁玫愛的是我,那我也不會……」

  一旁的時心怡不禁生氣的打斷他,「言浚,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難道在你眼中,我還比不上那個沒情調的女人?」

  「女人,你閉嘴!」不悅的利眸再次射來,時心怡則一臉悲傷的臉看他。

  「我就不曉得唐沁玫有什麼好,值得你們為她而……」未完的話讓褚濯逼來的怒容所嚇阻。

  「滾出去!」一聲大吼兜頭灑下,時心怡不禁更躲進了言浚懷裡。

  「心怡,你先回去吧。」言浚無奈的聲音降下,時心怡抬起了難以置信的眸子。

  「你要我走去哪裡?我的東西全在這。」她的心裡可真恨死了唐沁玫。

  為什麼她就這麼幸運,蒙兩名優秀男人眷戀?

  要不是嫉妒唐沁玫什麼都好——人際關係好,工作又順利,達愛情都得意的叫人跺腳,而她偏偏只能被晾在一旁當壁花,她又何必自棄尊嚴。

  這一切,全為了奪走唐沁玫所有的幸福,沒想到還是讓她好事佔盡。

  不甘心,她實在是不甘心極了!

  雖內心漲滿了怨恨,她外表的柔弱則叫人心疼。

  她眨著淚汪汪的眼。「浚,你該不會要捨我而就她吧?」

  言浚無言以對,只能滿懷歉意的拍拍她,「心怡,你先去找間飯店休息,待會我會過去找你。」

  本想說什麼,但回心一想,她隨即溫馴的點點頭,滿臉哀傷的起身走向門口。

  那背影真是惹言浚心疼啊!

  眼尖如褚濯可沒忽略她眼底一閃即逝的狡光及憤然。

  「好了,閒雜人等也走了,你倒是同我說說,什麼叫作她愛的不是你?」褚濯雙手環胸,等候著回答。

  言浚猶豫了許久,而後毅然道:

  「其實唐沁玫愛的人,只有你一個。」

  ⊙                   ⊙              

  「該死,該死,真是天殺的該死!」

  一連串的詛咒外加跺腳聲來自被碗盤割傷,咬著下唇忍著痛,窩在角落悲傷的唐沁玫口中。

  「又怎麼了?」出聲者是她的房客——錢露露,亦是羅媚的表妹。

  抬起憤怒的眼,她嘟嘴道:「因為我衰運當頭。」

  錢露露看著滿槽的碎碗,「是衰運當頭嗎?我瞧是心事積鬱無處發洩,所以胡亂遷怒於無辜。」

  一抹受不了兼怒瞪的光芒隨即射來,錢露露忙問人裝忙。

  「拜託你別咬文嚼字行不行?真是,有你那個爛表姐還不夠,我幹嗎吃飽撐著又收留了一個古人,讓自個而耳根難清靜。」

  錢露露搖搖頭,頗覺無辜道:「沒辦法,再過幾天我就要插考中文系,書讀久了也就順理成章的給他文縐縐起來,我又不是故意的。」

  語畢,她隨即將唐沁玫拉到餐桌前坐下。

  「你做好,這裡我幫你收拾就好。」

  「這還差不多。」有人替她收拾殘局,她也樂得休息去。

  「對了,沁玫姐,我表姐問你為什麼都不去找她,害她無聊死了。」邊撿起支玻碎的碗屍,露露邊在心裡暗喊可惜。

  這些,可全是她送給沁玫姐的見面禮呢!

  砰砰!又傳來碎裂聲,錢露露圓滾滾的身體隨即以百米之速衝出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愛物落地為塵。

  她蹲下身捧起剛完成的陶瓷沒人哭歎,「唉!我可憐的美術作品也難逃你魔手啊!」

  「對不起,露露。」唐沁玫滿眼懊悔,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她實在討厭死自己了。最近心不在焉也就罷了,竟還錯聽到那黑熊的吼聲,害她失神又打破了東西。

  「沁玫姐,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心神不寧外加失魂,你知不知道家裡的東西幾乎快被你摔壞了。」

  「沒事,沒事……」

  「沒事就捧東西,那如果有事不就毀掉百萬裝潢了。」

  一道不受歡迎的聲音在玄關處響起,唐沁玫不禁怒瞪著面帶驚喜的錢露露。

  「露露,你又忘了關門!」

  露露吐了吐舌頭,俏皮道:「對不起嘛,我剛剛只記得要看你有沒有事,所以……」

  「心情不好遷怒我可愛的小表妹,這樣有失大姐風範喲。」那抹在玄關的纖影隨即如入自家般的晃到了沙發,開了電視便瞧著。

  她是很自然沒錯,但唐沁玫可是心有千千結了。

  不知為何,見到她,她的內心就給他很不悅。

  「誰讓你進來的?」硬是壓下了那討人厭的心緒,她讓自己維持平常樣。

  「沒,因為想你所以就來了。」她的視線瞟了眼唐沁玫仍在流血的手腕。「不過,幸虧我來了,否則就錯過了見好友的最後一面。」

  「該死的女人,難道你嘴裡就吐不出一句吉祥話嗎?什麼叫最後一面?」不悅的嬌斥響起。

  為了避免波及戰火,錢露露趕緊窩回溫暖的安全小窩,留下兩個老愛拿箭射來射去的女人。

  羅媚聳聳肩。「沒法子,你實在失蹤太久了,不能怪我這麼想。」

  「你——」

  「喵嗚……」

  唐沁玫愕然瞪眼,她又錯聽了嗎?

  可惡,為什麼這陣子光聽到貓聲,就讓她想起了那討人厭的一大一小。

  「喵嗚!」這聲飽含抗議,也更真實了。

  「哎呀!糟糕,差點忘了它的存在。」小心翼翼的自大袋裡揪出一隻白貓,羅媚極其心疼的對它道:「喲,我可愛的小茱比,把你悶壞可真是對不住呀。」說話同時,那眼角眉梢還為面容已然變色的唐沁玫而微微上揚。

  「它是……」唐沁玫克制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偏又無力阻止晃動不聽的手指。

  漂亮的眼瞳飄了過來。「是茱比啊,怎麼?你知道它?」突地,羅媚驚叫道:「對了,我倒忘了你和褚濯……」

  唐沁玫驟然惡聲打斷。「我不認識什麼褚濯!」

  才說著,誰知馬上就有人……不!是有貓扯後腿。

  茱比扭了扭身子,好不容易掙脫了魔女指掌,馬上就朝唐沁玫興奮撲去。

  「啊……」唐沁玫猝不及防的跌落地毯。

  茱比則猛烈的在她臉上親著、舔著,甚至毫不在乎的把口水一併奉送給她,其親密之程度有如貓寶寶見到了貓媽媽。

  這見鬼的貓,竟又扯她後退了!

  一雙手正要朝貓脖子掐去,卻又半路煞了車。

  只因那雙幽瞳裡,此刻正由興奮轉成了不解,甚至有股失望,讓她不捨且深深唾棄自己的殘忍。

  不過,它真是茱比嗎?印象中,茱比和她向來是水火不容的啊!

  然,她全然不知,她與那惡女羅媚相比,茱比當然會聰明的選擇好欺負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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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0 04:24 PM|只看該作者
  看著貓眼投射過來的欣喜,驀然又讓她想起了那可惡又可恨的男人……

  「我親愛的玫玫,雖然地毯是很暖和沒錯,但也別在這裡與貓公枕啊,太不雅觀了。」

  該死,她竟忘了這惡女的存在了。

  她驟然收起失神的心智,抱著茱比站起身。

  「現在你還要否認嗎?」她可真是賺到了,就說這只茱比在門口徘徊,跌定能讓她撈到些內幕。現在看來,那懸在心中已久的答案已昭然若揭。

  看著那挑著眉眼笑的嘴臉,唐沁玫頭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

  「就算是又如何?他畢竟是你的男友,我幹嗎要記得他?」

  喲喲喲,這口氣可真酸啊!羅媚的眼笑得更瞇了。

  「沒想到,你也會嫉妒啊!我還以為你從來不懂什麼叫吃醋。」

  調侃的話語讓唐沁玫臉色青白交錯。

  「我沒有吃醋,你別胡說。」她矢口否認。

  「是嗎?」她傾身向前,深深嗅了嗅。「可是我怎麼從你身上聞到了醋酸味?」

  唐沁玫沒好氣的掠過她,逕自抱貓坐上沙發。

  羅媚也挺厚臉皮的挨上她,纖纖細手撫上了皺著眉頭的茱比,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著。

  「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把這句話擱在心頭,怪不得你會躲我?」

  「我沒有躲你。」一絲困窘很沒骨氣的躍上唐沁玫臉上。

  「沒有嗎?」羅媚嬌美的臉楱過來,十足不信。

  「就是。」唐沁玫也湊上了臉,十足的不悅。

  羅媚不禁乾笑幾聲,從袋裡拿了封喜帖出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來喝喝我的喜酒吧。」

  一顆巨石非常不客氣的砸向唐沁玫心頭,她的心頓時沉入了最谷底。

  「這是……」撫著貓毛的手停了,連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喜帖啊!」她的反應還真是令人滿意啊!斂去了愉悅的神情,羅媚可以露出不解。「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她故作安撫狀,其實心裡笑翻了。

  「那娶你的男人是……」

  「當然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與我有一腿的男人啊!」

  這話才落下,唐沁玫的身子更顫抖的不像話了。

  一旁的羅媚則是心裡樂得很。唐沁玫的反應倒是完全印證了她心中猜測。

  陷入愛河囉!

  心虛的收回震驚的目光,唐沁玫佯裝無事。「沒有,我只是……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敢娶你。」

  笨女人!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還故作什麼堅強?

  這點就叫她不滿意極了,索性把同情心再度收回,不願做任何解釋,就拋了個問題任她發揮吧。

  羅媚努努不悅的嘴,道:「如果這是賀喜的話,我拒收。」

  唐沁玫沉默了。

  「不過,你若當我的伴娘,那麼我可以原諒你的失言。」呵呵!夠壞了吧。

  「我拒絕。」唐沁玫連想都沒想的拒絕個徹底。

  「為什麼?」不悅的美眸又瞟來。

  「因為我……我那天要飛歐洲。」她胡亂扯著。

  「少來了,你連日期都沒看。」

  該死!她低咒一聲。

  羅媚眉眼兒一挑,收起滿肚子的壞水,站起身。

  「好了,不管你是飛歐洲或飛全世界,反正當伴娘是早八百年前你就答應我了,就算抱病你也得給我披上禮服參加,聽到了沒有。」

  拋下不容置喙的話語後,她優雅的一轉身,柔軟的薄唇,在唐沁玫低頭沮喪時,彎起了一抹狡詐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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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才踏進飯店會場,沒想到言浚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沁玫,好久不見。」他朝她露出了抹溫和的笑,一如以往。

  唐沁玫仔細瞧著他嘴角的笑容。

  沒有意料中的尷尬,也無半點奇怪的神色,雖是鬆了口氣,卻有一股莫名的詭異讓唐沁玫心生不安。

  「沁玫,那次……」他的囁嚅讓唐沁玫心臟狂跳了起來。

  她猛然回神。「啊!什麼?那次怎麼了?」

  老天,他該不會就要提了吧?

  正當唐沁玫一顆心緊張的快跳出來時,司儀的聲音適時響起。

  「對不起,沁玫,我必須上台了。」

  唐沁玫立刻點頭如捂蒜。「沒關係,你忙,這裡我一個人就行了。」

  去吧!最好連那夜的放縱也別記起。她在心中補充道。

  「那麼,我待會再找你談談那天的事。」

  不用了!那天什麼事也沒發生,不須交代什麼。

  但,唐沁玫只是堆起了極假的笑容,揮手道:「你趕快去吧,司儀在呼喚你了。」

  言浚眸底閃過幾許困惑,最後才轉身離開。

  「吁!差點就尷尬了。」她拍拍受驚的心,終於逃過了劫數。

  「唐沁玫。」嬌膩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倏然回眸,慌亂的表情已收拾的乾乾淨淨。

  「好久不見了,心怡。」表面漾著微笑的她,事實上卻東瞧西瞧,準備落跑。

  畢竟她有來參加宴會了,而且是穿著這件她本以為是制服,卻該死的發現到,全場惟有她穿得如此華麗又突兀。

  「沁玫,你這禮服好漂亮!」因為她的出現奪去眾人目光,所以時心怡才會注意到她。不過,正因為如此,她妒嫉之火也就更甚了。

  「沒有,你比較漂亮。」她敷衍說著,心中則決定要趁著賓客越來越多,自門口脫逃。

  然,她的態度看在時心怡眼底,則嚴重的蔑視了她的尊嚴。

  她眸中閃著詭光,嘴裡卻說著:「沁玫,當初我很抱歉搶了你的男朋友。」

  「無所謂。」其實她根本沒細聽她說什麼。

  「可是這次,我打算把他還給你了。」

  這句話可把唐沁玫的魂給喚回了。「把誰還給我?」

  該不會連她也知道了吧?唐沁玫的心忐忑不安著。

  「言浚啊!其實在那時,我說和言浚早已是男女朋友這句話並不是真的,那只是我怕他回到你身邊才這樣說。」

  唐沁玫連忙搖頭兼揮手。「不!不用了,其實你和言浚很適合,不需要因為我而……」

  時心怡則感動的握住她的手道:「沁玫,我對不起你,你的好讓我覺得好慚愧,可我又不得不告訴你,其實我已經……已經……」

  她的欲言又止,讓唐沁玫的心莫名的慌亂起來。

  「你怎麼了?別哭啊……你不是向來很勇敢嗎?勇於面對自己的愛情並無不對,我當時會生氣是因為你不該瞞著我和言浚偷偷交往,甚至還背著我……做那檔子事,我當然無法接受,畢竟他才剛跟我訂完婚沒多久。」

  時心怡的淚掉的更凶了,搖頭道:「所以我才覺得對你有愧,想把言浚還給你,你不要拒絕我好嗎?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歉意,我實在無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說到激動處,時心怡甚至還哽咽失聲。

  向來對朋友就心軟的唐沁玫,看到此畫面,之前的所有恩怨也就隨風而逝了。

  「幹什麼這麼見外,我已經不怪你了啊!」她拍她的背脊,安慰著。

  「可是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和言浚啊!因為……我不愛言浚了。」

  「啥,不愛言浚?心怡,你不要因為我而……」

  時心怡搖搖頭,「不是因為你,是他的大哥,我愛上了言浚的大哥……」

  唐沁玫不禁瞠大眼。「你愛上言浚的大哥,那個一直待在美國總公司的總裁?」

  時心怡點點頭,模樣更淒楚了。

  「那言浚知道嗎?」拋棄了自身所有的煩惱,唐沁玫的心已完全往時心怡這邊靠了。

  時心怡未語,只是淚卻無止盡地滴滴直落。

  嗚!連她的心都忍不住微酸呢。

  抬手朝身後那始終站著不懂的侍者手中拿了杯果汁,她遞向了哭得有些沙啞的時心怡。

  「那他呢?那個言浚的神秘大哥。」

  時心怡抬起淚眼,泣道:「他和我已經……」

  「不會吧,你該不會跟他的大哥……」沒等她說完,唐沁玫隨即衝口打斷她。

  真不敢相信,小女人一個的時心怡思想還比她開放!

  她不禁深深佩服著時心怡對愛情那分想要就追的勇氣,而自己……

  甩甩頭,不願再去想那刻意忽視的身影,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哀悼那段沒有開始,純粹只是肉體歡愛的錯誤,而是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淚汪汪的她。

  「心怡,其實對於我你不需愧疚,你首要該做的應是先告知言浚你的心意,至於言浚會怎麼想,你必須要有最壞的打算,人家說好聚好散,希望你們兩個可以心平氣和的談談。」

  這樣的胸襟應該讓身為唐沁玫朋友的人,覺得感動又更加珍惜,然聽在時心怡耳裡,則成了妒火更甚的源頭。

  「沁玫,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恨我?」她問著,眼裡則問著不明的光芒。

  單純如唐沁玫當然不會去研究那光芒是啥,她只是笑了笑。

  「因為好友難尋,而男友是要靠緣分,若是無緣,硬要湊在一塊兒,那豈不累人。」

  「可是,我曾背叛過你啊!」她又問,光芒微微黯淡。

  唐沁玫置之一笑。「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不是嗎?」

  過去式嗎?

  再抬起眸子,時心怡出綻出了甜美的笑花。「謝謝你,沁玫,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句話的。」

  唐沁玫則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這聲謝得等到你說服了言浚再說,不過我想勸你一句話,若是尋到了最愛,可千萬別放棄,要堅持下去,別再三心二意了。」

  「我知道。」

  這時,全場響起了一陣如雷掌聲。

  時心怡一雙燦亮含柔的眼瞳隨即飄向了台上。

  「我的情人——言浚的雙胞胎哥哥終於上場了。」

  雙胞胎?!

  這話語一飄下,一股莫名的恐懼隨即襲向了唐沁玫。

  她帶著不安的心情將視線投向了講台。而這一轉,卻讓她的心跌入了無低深淵裡,所有的一切全都瞭然於心。

  心——痛了!

  無法接受現實的她,只好黯然離開。

  若非走得太快,又怎會錯過褚濯對時心怡的冷嘲熱諷,加上當眾羞辱的精彩畫面,更無法瞭解褚濯派了個在一旁不動如山的端果汁侍者的用心。

  ⊙                 ⊙                

  茫茫然的走呀走,可是走到了最後,還是在飯店附近的公園裡打轉。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該死的是他?

  她氣惱自己的後知後覺,悲憫自己的笨腦袋。

  不是每次都在他身上感覺到三年前的悸動嗎?可為何她就是該死的喜歡去忽略掉,以至於被人家耍得團團轉。

  而現在可好了,她與兩個好朋友竟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這會兒,她真是不承認也不行了,因為那心坎裡的痛,不是那麼容易說忽略就可以忽略得了。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是她自己成全人家的,但是現在——她後悔了。

  或許她可以忽視時心怡的心情,勇敢追回自己的感情,可是羅媚呢?

  她與他畢竟在她出現之前,就已經是一對愛人了。

  唐沁玫低頭悶悶的看著掌心的水漬。

  真沒用!她怎麼可以因為那該死、用情不專、到處亂勾引女人的男人而哭?不值得呀!唐沁玫,你不能這麼沒用、沒眼光、沒骨氣……

  可是,越是罵著,眼淚卻給他很不爭氣的掉得更凶。

  「蠢女人,你在哭什麼?」

  「我哭戀情破碎了……」她哽咽著。

  突地,她的雙眼燃上了火,猛然轉過身。

  「是你!」

  「不然你以為自己是在跟鬼說話嗎?」他雙手環胸,神情看起來極度不悅。

  才不想管他為什麼不高興,此刻的她只想揮揮衣袖瀟灑離開,然她的衣袖卻被狠狠的扯住。

  「笨女人,誰讓你走的!」不悅的語調更明顯。

  「我不走,要站在這裡吹風嗎?」她的話說的有氣無力。其實她根本不想走,只是她才不會讓他知道。

  「既然要走,那就一起走。」他拉著她,作勢往會場走去。

  「我不要。」她執拗著。

  他瞪著她,眸底的火光熊熊燃著。「你這個女人,是要惹我生氣嗎?腦袋固執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還真該死的容易相信別人。」

  她回眸,叉腰瞪他。「你憑什麼指責我?莫名其妙從美國跑來不說,還故意引我上當,騙了我的身體,害人家初夜沒了不打緊,你還去誘拐女人,騙人又騙色。」

  「女人,在說這句話之前,可得先考慮清楚,免得後悔就來不及了。」他出聲警告,眸底的火焰則跳動著想掐死這美麗頸項的衝動。

  「難道不是嗎?否則為什麼不敢告訴我,你是言浚的雙胞胎哥哥,甚至有了未婚妻還勾引弟弟的女朋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別否認了,其實我都知道了。」她的聲音好黯然,聽得褚濯實在心疼得緊。

  「所以——」

  「我打算離開你!」討厭,這淚怎麼又掉了。

  他倏地捧起了她的面容,注視著淚汪汪的她道:「你確定?」

  她撇開眼,「我確定。」

  「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他追隨著她眼睛跑,讓她毫無躲藏的空間。

  唐沁玫不禁惱怒的抬眼瞪他,一字一句吐出口:「我、確、定、要、離、開、你、了。」

  他卻勾起好看的唇。「可是,你的身體少不了我呢。」

  這一說,倒是讓唐沁玫紅了雙頰,「那是你騙了我,在我醉酒的情況下又對我胡作非為。」

  「喔……原來那時你已經知道那個人是我,而非言浚了。」他眼中閃著壞壞的笑意。

  在他上台的那瞬間,她就知道自己險些鬧了個大笑話。

  這可惡的臭男人!

  「要離開也得給我個理由吧。」他比她還執拗。

  「你自己心裡有數,不需我告訴你。」

  「你不說?」

  「不說。」

  「好,既然不說,我就讓你用看的。」未等唐沁玫發怒,他隨即二話不說將她帶進了剛剛的那家飯店。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不要進去。」她甩動著臂膀,怎麼樣都不願進門。

  他傾身威脅她,「你最好乖一點,免得讓人看笑話了。」

  這句話果然收到了成效,唐沁玫乖乖的閉嘴了。

  冶澤的未婚妻說得對,這女人最愛的,是那一層博得不能再薄的面皮。

  他低眼輕笑—帶著她轉向了另一棟大樓。

  那裡,有著一副特大的照片,赫然就是——

  「羅媚!」這不就是當初在美國看到的那幅照片嗎?「這張不是被你給毀了?」

  褚濯聳聳肩,眼底也是受不了的神情。「毀了一張,人家不會再複製嗎?」

  「可是……這男人……你不會吃醋嗎?」她的話隨即得來一記爆栗子。

  「蠢女人,你再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想不相信我就在這裡要了你。」

  唐沁玫連忙噤口,生怕他真的這麼做,但是,才安靜幾秒鐘,她又忍不住發出了言論。

  「那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迷糊到了極點的唐沁玫,全然未注意到照片旁的兩個大字。

  「蠢蛋,當然是來當人家的伴郎和伴娘啊!」

  「什麼?」唐沁玫眨眨眼,腦袋已然糊成一團。「她不是跟你……」

  沒耐心等她說出不想聽的話,褚濯一古腦的拉她進會場,直接朝裡頭的小房間走去。

  「嗨!我的伴娘終於來了。」

  門開啟,美麗的新娘子——羅媚,正對著她漾著愉悅的笑容。

  看著眼前的一切,唐沁玫更惑然了。「羅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不問問你的男人,由他來告訴你不是很好嗎?不過,很抱歉,現在實在不是什麼解釋的時機,結婚的時辰到了。」她站起身,身後隨即露出了茱比可愛的小臉孔。

  「茱比,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把它徹底忘在家裡嗎?

  茱比顯然不太想搭理她,她進來的失神加茫然已造成它連日來的挨餓加寂寞,這筆賬它可是狠狠的算進腦袋瓜裡了。

  「我早知道你這女人,一失起神來連身旁的有生命物體全部死光光,所以我只好犧牲點,帶走它囉!」

  「你怎麼會有我的鑰匙?」一定又是露露搞的鬼。

  羅媚嬌然一笑,「那就等露露從南部回來再同你說吧,快點走吧,我的新郎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帶著美麗的微笑,保持一貫的優雅,羅媚走出了房間,朝著新郎款款走去。

  ⊙                    ⊙            

  捧著不知幾百朵的新娘捧花,那美麗的花瓣兒都快把唐沁玫的小臉,遮得只剩下小小嘴唇高高嘟起。

  「還在生氣嘛?」開著車子的褚濯再次投來令她不悅的得意神情。

  「當然。」她瘡瘡嘴,嗔道:「為什麼你們要這麼騙我?」

  「那現在你又要載我去哪?先警告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她口是心非的言語聽來還真不順耳極了。

  一個大轉彎,褚濯將車子朝郊區開去。

  「喂!你究竟想去哪裡?」天色漸晚,他卻自做主張的開車亂亂闖,完全不問問她到底要不要跟。

  真是自大的豬!

  「女人,不要在心裡偷罵人!」

  「我偏要!」自大的豬,混蛋臭男人,只會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吱!一個大煞車,令唐沁玫險些與鏡面做甜蜜的親吻。

  「你這個混蛋……到底想……唔!」語未竟,一個狂霸的熱吻隨即逼來。

  唐沁玫不禁本能的環住他的頸項,與他來個熱吻大對決。

  吻歇,兩人也喘息個不止。

  「有些我必須和你說清楚。」他瞅著她,緩緩說道。

  「那就說啊!我洗耳恭聽。」她漫不經心的態度又得來一頓爆栗子。「你又敲我的頭。」

  「專心聽我說,女人!」

  「很重要嗎?」能不能別聽?打了個極不淑女的大哈欠,有點想睡覺呢!但那疾射過來的利眸讓她倏然振奮起精神。

  「當初,那個車禍現場還記得嗎?」

  雖然有些模糊,唐沁玫還是因他殺來的眸光爾點點頭。

  唉!她唐沁玫怎麼變得越來越沒骨氣了,人家隨便一瞪她就變成了乖順的小綿羊,一點都不像原來的自己了。

  「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怒吼再現,溫柔已不見。

  她忍不住的摀住雙耳。「我在聽了啦!」

  「其實那天,追你的那個男人是我而不是言浚,之所以變成了他是……」他開始娓娓道出那時的所有情況,卻把當時僅以好玩心態追求她輕輕帶過。

  「你們這兩兄弟真是社會的敗類耶!」

  怪不得她說話粗魯,試問,有誰願意像個傻子般被耍,甚至還沉溺在兩個幼稚男人自以為是的愛情裡。

  她憤憤的伸手欲開門,卻被一旁的他拉住了。

  「生氣了?」仔細瞧著小女人的可愛側顏,那嘟著嘴的模樣簡直可以吊豬肉了。

  「發話,換作是你願意被這樣戲弄嗎?」她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再繼續待在這惱人的空間裡,與這自大豬在一塊。

  「如果是我所愛的,那我就願意。」這神情是來自肺腑的。

  她緩緩轉過頭,瞅視他的神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愛我?不!你愛的只是我的身體,爾不是我的人。」

  這小女人!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不過,對於她這點自然不忸怩的個性,他實在愛透了。

  傾身凝注她的眼,他黑眸裡勾出誘人的魅光。「那你愛不愛我的身體呢?」

  「我當然不……」

  「嗯?說實話。」

  她紅著臉,相當不爭氣的囁嚅出口:「當然愛。」

  褚濯的臉色有著微微不悅。「你說謊。」

  「啊?」不解的抬起眼。他幹嗎發火啊?

  「你不誠實。」他指控出聲。

  「我哪有不誠實,我已經承認愛你,你還要我怎麼樣?」

  忽然察覺言語中的失誤,唐沁玫一張臉紅的簡直像在沸水裡滾的蝦。

  「你可惡!竟敢套我話。」

  他彎起俊帥的眉眼,拿走她手裡的捧花,以唇堵住了她張口欲繼續罵出的字眼。

  惱人的愛持續發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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